“清醒？”

我紧皱着眉头打量着仆人的身影。或许是错觉，他背光伫立在我的跟前，四周的景色在他身影的映衬下渐渐变得模糊。

不对，不是景色在变模糊，是天空变得太过明亮。

我忍不住擡头往上看，月亮不知何时露脸，它们露出澄净圆润的模样围绕在太阳四周。六个月亮和一个太阳，配合出奇怪又熟悉的图案。

是啊，就像是手术灯一样...

现实

“吴医生，睡着啦？”

“嗯，打了个盹。”留着毛寸头的年轻医生打了个哈欠，手指下意识地翻动着桌子上的文件。

他身旁上了年纪的医生往前探了探身子：“手术怎麽样了？”

“出血止住了，病人状况暂时稳定，可还没有脱离危险。已经告知家属需要送进icu，但他们还没签字。”手指停留在文件上的某一处，年轻医生的眉头微皱：“不说了，我出去巡一下。”

走廊里，尚算明亮的灯光下，明晃晃地站着三人，有老有少，聚集在一起像是在商量着什麽事情。

年轻的医生刚经过走廊，他们细碎的声音便哑然而止。其中较为年轻的青年睁着黑漆漆的眼珠子，无声地观察着医生的脚步。

医生刚踏入病房，灯光下再次爆发出争议的声音。

“肚子里的娃保不住，救回来还是个残疾，咱们哪有钱照顾她下半生。别救了，拿笔赔偿得了。”

“爸，你这就不懂了，住久一点才能多要点赔偿。”

“万一救活了咋整？你弟结婚时，算命的可说了，这姑娘命长着呢。”年长的男人忍不住从口袋中掏出香烟：”咋不说话啊，等你决定呢。”

说完，男人踢了踢一直保持沉默的年轻男子。

几人的骚动引起护士的注意，她快步跑向走廊，制止：“这里不能吸烟，要吸到外面吸。还有公共场合请勿喧哗！”

与此同时，走廊传出呼叫器的声音，年轻的医生与赶来的护士，一同奔向了某个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