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溪言动作迟缓地转头看了洛一一眼，又自顾自地回头回房间。

看着对方魂不守舍，死气沉沉的模样，洛一坐不住了。

她起身快步朝方溪言走去，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

可是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能说些什麽，默了默，只能干巴巴的说了句：“节哀。”

方溪言嗓子眼里发出很沉闷的一声，然后挣开了洛一的手。

眼看着门就要从里面拍上。

洛一顾不了这麽多，手脚并用地抵住门。

“你干什麽。”方溪言从门后面无表情地盯着洛一。

“你，我，我们能聊聊吗？”洛一干涩道。

在洛一的记忆中，方溪言再怎麽性格冷漠，也没有像如今这样。

洛一为方溪言如今的样子感到心疼和害怕。

“不能，你待够了就走吧。”

“我只想一个人。”

方溪言很干脆地回绝。

手上的力气加大了，门眼看着就要从里面被合上了。

洛一莫名有点心慌，好像正在关上的东西并不仅仅是门……

“方溪言！你敢关门试试！”

洛一咬着牙大声喊。

方溪言的动作一僵，无意识地喃喃，你吼我……

洛一看见对方停下了关门的动作，心下松了口气，意识到自己刚刚一时情急之下做了什麽。

洛一尴尬道：“对不起，方溪言，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就是想和你聊聊，我们说说话可以吗？”

洛一语气轻柔，还想说些什麽。

方溪言直接打断：“没什麽好聊的，你是想问我为什麽没回你信息，没接你电话是吗？因为我妈死了，她跳楼死了！”

“我没心情。好了，你知道了，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呆着。”

方溪言语气没什麽起伏地说。

面对这样的方溪言，洛一完全无计可施。她想再去拉对方的手，被方溪言躲什麽可怕的东西似的避开了。

一种焦躁难受又混杂着心疼的情绪席卷了洛一的心。

她干脆完全不顾方溪言的意愿朝对方靠近，伸手一把抓住方溪言的手腕，用力地把她扯了过来，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洛一的脸靠着方溪言的脖子很轻地叹了口气，心里的那种难受好似得到了缓解。

“方溪言，我们能聊聊吗？”

洛一的唇贴着方溪言的脖颈，嗓音低哑。

什麽都挽回不了

“我们能聊聊吗？”

洛一的身体紧紧贴着她的，严丝合缝。

如果是之前，方溪言的心跳早就抑制不住地为对方的靠近而加速。

可如今的方溪言只是为自己感到悲哀。

“你想要和我聊什麽呢？”方溪言回答她，又好似自言自语。

“方溪言，你妈妈的事，我也感到很难过，但是，逝者已矣，你妈妈一定不希望你这麽对自己。”

“我怎麽对自己了？你又怎麽知道她考虑过我的感受了？”

“她就是想用这种方式惩罚我呢，我这样子不是正和她的意了。”方溪言没有什麽感情地说。

“怎麽可能。”洛一一口否定，“天底下没有哪个母亲会希望自己的孩子难受痛苦的。”

“呵，她只怕我不够惨呢……”

洛一松开搂着方溪言的手，连忙捂住了她的嘴，急急开口：“不会的！”

可眼前的景象又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只见方溪言苍白的脸上不知什麽时候挂满了晶莹的泪水。

“方，方溪言，你……”

方溪言扯开洛一捂在她嘴上的手，擡手用力擦了擦脸上的泪，力气很大，脸都被她擦红了。

“聊完了，你走吧……”

方溪言偏过头。

洛一无意识地撚了撚被方溪言的泪浸湿的手指。

声音有些结巴：“没，没，没聊完。”

“那你还要说些什麽呢？还是就只是想留在这儿看我的笑话。”方溪言故意刻薄道。

“谁看你的笑话了。”洛一捋直了舌头。

反应过来后，洛一又去掰方溪言的肩膀，一只手轻放在她的侧脸上，带着她转头，让她朝着自己的方向。

“我不知道你为什麽说出那样的话，但无论你妈妈怎麽样吧，你都不能自暴自弃。”洛一一脸严肃。

方溪言直勾勾地盯了会儿洛一的脸，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又低下头不去看她。

“你知道什麽，你什麽都不知道。”

方溪言伸手推开她，从她身边退开。

她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也让洛一起了点火气。

她本来就不是什麽太有耐心的人，要不是想着对方现在的心情不好，对方又是方溪言。洛一被这样一次又一次地拒绝、推开了这麽多次，她早就想着爱咋咋地，转头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