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笙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别捂眼睛了，你的嘴角快要翘到天上去了。”

正如池渊所承诺的，慕笙几乎没有为婚礼的事情操过心，他是主动想要参与进来的，这毕竟是两个人的事情。池渊对此没有半点为难，所有慕笙提出来的想法和意见都在两人的讨论中被采纳。

那一天慕笙正在店里试衣服，他最后还是决定要一身白色的西装作为婚礼的正式礼服。一位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他的面前。

“顾姨，没想到在这里见到您。”

顾清和面容柔和，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年轻些，衣着干练。池渊更多继承了母亲的长相，只是看起来比她多了几分英气。她见到慕笙，先是温和地笑了笑，慕笙这才看见她眼角的皱纹，心想，等池渊老了之后，不知道会不会是这样。

在店里总是不好聊天的，慕笙请她一起去咖啡店坐一会儿。顾清和自然答应。

“听说你们要办婚礼。”顾清和的语气不急不慌，她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姿态优雅。

“是的，”慕笙点头，“我们正想邀请您和池叔叔。”

顾清和笑了起来，说道：“你是在安慰我，池渊才不希望我和燕照出现在他的婚礼上，这会毁了他梦中的婚礼。我跟他爸爸在很久之前就离婚了，我们曾经是有感情的，长久以来的争吵却让我们筋疲力尽，各自都有苦衷，跟最亲近的人反而像是陌生人。”

慕笙沉默不语，他既不能说池渊父母的不是，也不能替池渊原谅他们。他开门见山地：“顾姨，你有什麽事吗？”

“慕笙，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我也希望你能体谅我们做父母的心情。”

慕笙皱了下眉，“我不明白，请您直说。”

顾清和苦笑着说：“你们不合适。我了解池渊，他需要一份完全被肯定的感情，否则他情愿没有，这是我的错过。”过去的事情她不想多加赘述，事到如今也没有任何意义。

慕笙笑了一下，仿佛听见了什麽奇怪的话，他没有兴趣也没有时间听伤害了池渊的人对他诉苦。他站了起来，“失陪。”直接往门口走去。

而此时咖啡厅的门被推开了，池渊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惊慌，他握住了慕笙的手，“我先去了店里，他们说你有事先走了，给你打电话也不接。”

慕笙看了眼手机，上面果然有好几个池渊的未接来电，他安慰道：“现在没事了，我们回去吧。”

池渊的眼神扫过坐在原处的顾清和，目光一凝，下意识地将慕笙护在身后，对顾清和说：“你来做什麽？请柬我会直接寄到你公司的。”

顾清和神色不动，越过池渊对慕笙说：“希望你再慎重考虑一下。”

池渊看着慕笙问：“考虑什麽？”笑容勉强。

慕笙的眼神直直地注视着顾清和，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不需要考虑。”他拍了拍池渊的手臂，“我听明白你的意思了，但我的回答一定会让你失望。”

顾清和想继续说什麽。

“不过谁在乎呢？”慕笙停顿一下，“六年前池渊离家出走的时候您没有阻止，三年前池渊要被迫跟我联姻的时候你没有阻止，几个月前他出车祸的时候你也没有出现，却偏偏在我们结婚的时候你说不合适……我尊重您，并坦诚地告诉您，我和池渊之间的确出现过一些问题，可是我想您有一点搞错了，不是我选择了池渊，而是从一开始就是池渊选择了我。”

池渊忍不住悄悄问他：“是什麽时候开始的？”他已经从挣扎的状态中恢複，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快乐小狗的生命力。

慕笙让他别打岔。

但如果真的有那麽一个瞬间，大概是从池渊变成小狗后愿意跟他回家的那一刻起，他们是互相选择了对方。

池渊告诉顾清和：“如果你愿意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我当然很高兴，不过这是通知，你不出现的话也不要紧，我已经度过了那个千方百计想要引起别人关注的阶段。这些年来辛苦你们了。这个话我也会告诉燕照，可惜他连见我的一面都不敢，但我原谅他了。”

顾清和默然，咖啡的苦涩蔓延进胃里，她看着池渊和慕笙，最后叹了口气：“妈妈只是希望你幸福。”

池渊说：“我会的。”

*

婚礼的当天，高朋满座，热闹非凡。

入口处摆了一张由鲜花布置而成的两人一狗全家福，这是慕笙提出想给他们画的，光是看就能感受到池渊和池小枸发自内心的快乐。

池渊为这场婚礼费尽了心思，所有的一切都是慕笙期待中婚礼最完美的模样，所有缺少的东西都被补齐。方浔和他的小伙伴带着几只不怕吵闹的小猫小狗作为特邀嘉宾，整个草坪都是他们的游乐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