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婉芙的心思最是敏感，渐渐的便发现了不太对劲的地方。

明明她已经都上小学了，爸爸却还是每天非要抱着她坐在腿上吃饭，甚至还要亲自一口一口地喂她，吃完再给她擦嘴。

晚上睡觉时爸爸也总是以她会害怕为理由，想要过来陪她一起睡，可小婉芙已经敏锐地察觉到妈妈不高兴，所以每一次都会拒绝，说自己只要抱着娃娃睡觉就不会害怕。

真正意识到有问题的那天，是她有一次想帮妈妈把她刚做好的汤从厨房端到餐厅，可是因为地上瓷砖太滑，她不小心摔倒，汤也泼到了身上和地上。

只能说幸好当时是冬天，她身上穿得厚，不然怕是要被烫伤。

这麽大的动静自然引来了两个大人的注意，男人出来一看，顿时就着急地问她有没有受伤，然后质问厨房里的女人：“你怎麽做妈妈的，这麽烫的汤让她一个小孩子来端，你是故意想烫伤她吗？继母都没你这麽恶毒！”

厨房的女人也顿时发了飙：“张东源你是不是疯了！她自己要端关我什麽事，我已经忍你够久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这小贱/人领养回来是打着什麽心思，你这个疯子！变/态！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看上你跟你结婚！你最好收敛点，不然我出去举报你咱俩一起完蛋！”

“我不懂你在说什麽，”男人的脸上露出了一瞬的惊慌，随即又掩饰得很好，“好了老婆，是我误会了你，你也别生气小心吓到孩子，我先带她去换身干净的衣服，待会再来打扫。”

“张东源！她是六岁了不是六个月！什麽衣服不能她自己换！”女人有些崩溃地喊道。

男人充耳不闻，牵起已经吓傻的小婉芙去了儿童房。

回到了房间，张东源就把房门关上，然后亲自在衣柜里给小女孩找衣服，甚至连贴身衣物都拿在了手上，然后对女孩道：“乖芙芙，爸爸先带你去洗个澡，洗干净就没事了，你妈妈的话不用在意。”

尽管当时还小，可小婉芙在院长妈妈的教育下也有了基本的性别意识，她抢走男人手上自己的衣服紧紧抱在怀里，然后喏喏道：“我可以自己洗的爸爸。”

院长妈妈教过她，绝不能轻易让男孩子看到或摸到一些地方，小朋友不可以，大人也不行，爸爸是大人也是男孩子，所以不能帮她洗澡。

“是爸爸又不是外人，有什麽不可以，爸爸是怕你洗不干净，或者又在浴室里滑倒了怎麽办。”张东源一步步靠近并诱哄着小女孩。

小婉芙莫名觉得这样的爸爸有些可怕，她害怕地就要往外跑：“我找妈妈给我洗！”

她第一下转动门把手甚至打不开，小婉芙因为紧张没发现男人进来时顺手把门锁了，只能一边着急一边拍打房门。

“乖芙芙，妈妈在做饭，爸爸给你洗就是了，怎麽跑了，是讨厌爸爸吗？”

“不讨厌，可是、可是……”她更加着急地去转动门把手，就在张东源就要碰到她时，敲门声忽然从门外响了起来。

伴随而来的是女人的咒骂：“张东源你个畜生！你给她洗什麽澡，把门给我打开！不然我就要砸门了！”

张东源面色一变，顿时被败了兴致，眼看门外的女人真的像是要去拿什麽工具，他只好转动了门锁。

要不是想领养异性孩子必须得是夫妻，他才不会和这个女人结婚自找麻烦。

女人见门开了，顿时一把把小婉芙拉了出来，然后脸色难看地带着她去了浴室。

终于洗干净重新换了身衣服，小婉芙自觉做错了事，怯生生地向女人道歉：“对不起妈妈，我不是故意要打翻的，待会我去打扫干净，妈妈别生气。”

女人冷眼看着她，忽然擡手给她一巴掌。

“妈妈？”小婉芙一下子被打懵了，整张小脸都侧了过去，眼睛里顿时蓄满了泪光。

“小狐貍精。”女人丢下这四个字便转身离开，似乎多看她一眼都嫌弃。

幸福一家人的美梦在这一刻完全破碎，小婉芙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麽，突然间爸爸变得很奇怪很可怕，妈妈也不喜欢她。

是因为她打翻了汤吗？可是她真不是故意的。

小婉芙想做些什麽来弥补，眼里含着泪，拿了一包纸在身边，蹲在地上一点一点把地上撒的汤清理了干净。

她年纪小拿不动拖把，只能用纸来擦。

第二天放学后，她有意躲着来接她的爸爸，偷偷跑到小卖铺给院长打了电话，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全部说了一遍。

“院长妈妈，来接我回去吧，我好害怕。”

她刚说完这句，便有一道阴影落在了她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