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撑在地上的手心被他常用的瑞士军刀贯穿，和齐盛曾经受伤的那只手是一样的伤，甚至利器都用的是同一把。

谢晟磁背脊挺直，居高临下的看着齐行方，苍白的神色没有折损他的丝毫容颜，他微啓薄唇：“还你。”

“你再不出去接受治疗，你也活不了。”齐行方无视手的伤，他很不喜欢仰视别人，有些皱眉道：“真想把你的腿跺了。”

“你们真是在做无用功。”齐行方余光瞥见齐盛的身影道：“这间办公室堪比防空洞，那门炮弹都轰不开。”

“阿三能够通过虹膜扫描进来，那你呢？”谢晟磁蹲身，盯着齐行方的一双眼睛。

齐行方眯眼，“你觉得出去，可能会一样吗？”

齐行方手上的血流速让他更加虚弱，他表面不显，甚至提建议道：“或许，你可以把我的眼睛挖出来，试试看。”

第117章 离开

“我不杀生。”

齐行方听见这话，只觉要让人笑掉大牙，语气虚弱又带着难听的嘶哑道：“谢晟磁，你是和齐盛待久了，也喜欢开玩笑了？”

“我把陶莹的坟炸了如何？”谢晟磁蹲身。

谢晟磁的声音虽小，但齐行方听得清清楚楚。

他说话语速不知不觉间加快，字字清晰怕谢晟磁听不清道：“你疯了？那是齐盛的亲生母亲，你这麽做，什麽用意？”

“你急什麽？”谢晟磁神情寡淡，仿佛说的话就像是在喝水一样简单。

“你真是疯了。”齐行方面上阴霾，想杀谢晟磁的心到达了顶峰却又因此时的身体情况无能为力。

他偏头，看到了谢晟磁身后有段距离的齐盛，喊道：“齐盛！”

齐盛耳朵不聋，齐行方这麽一喊，自然听见了。

谢晟磁侧身看过去，和齐盛对视，“站那，不许过来。”

齐盛刚擡的步伐停下，睨了眼黑脸的齐行方，又看向谢晟磁，发现谢晟磁此时的状态比刚刚好多了才转身，不再看那边的情况。

齐行方看见齐盛甚至走远了几分，气得激烈的咳嗽，“谢、谢晟磁……你要是敢动陶莹，你和齐盛还能过下去？”

“反正都要死了，怕什麽？”谢晟磁看见齐行方苍老无神的眼睛动了下，似想到什麽。

谢晟磁接下来的话，如重石压向齐行方。

谢晟磁道：“我平安离开这里的机会是不大，我或许会死在这里。”

“但你也会死在这里，在这扇门之外，你的人都被控制了，而我的人在我死后，也不是不能把她挖出来。”谢晟磁起身，手背在身后。

齐行方没有看见的地方，谢晟磁背在身后的手有些抖，谢晟磁此时的状况绝对没有外表表现的平静。

“你觉得我会在意？”齐行方胸膛上下起伏喘气，多年来不节制的抽烟喝酒，身体早已不再健壮。

平日里看着还好，可齐行方和谢晟磁齐盛待在同一空间，同样吸了有问题的香，身体的毛病自然冒出来了。

“我何时说你在意？”谢晟磁反问道：“她以后会怎麽样，和你有什麽关系。”

“谢、晟、磁。”齐行方拳头紧握，本就受伤的手出血更加厉害。

谢晟磁瞥了眼齐行方的手，内心没有丝毫波动。

齐行方受的伤，和齐盛受的伤，根本比不了一点。

齐行方仰着头，盯着谢晟磁，须臾他松开紧握的拳头，背靠在身后的桌侧，呈现虚弱神态。

齐行方视线看向远处齐盛的身影，似在透过齐盛看着谁。

那边的齐盛动作迅速，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寻找出去的办法，他碰到了一个本子，捡起来欲翻看的时候，听见身后不寻常的声响。

门开了。

齐盛转身，入目是倒在门边的谢晟磁。

哥哥！

手上的本子掉落在地，齐盛以最快的速度沖到谢晟磁身边，路过不断咳嗽的齐行方没有丝毫犹豫。

谢晟磁刚刚不让齐盛过去，齐盛并没有听到谢晟磁和齐行方在讲什麽。

又是怎麽，门就打开了。

齐行方咳嗽的力道加重，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

齐盛将谢晟磁拦腰抱起，离开这不是人待的地方。

齐行方擡眼看着齐盛抱着谢晟磁离开的身影，缓慢移开目光，他看向被齐盛丢在地上的本子。

齐行方试图站起来，无果后，他选择与他而言屈辱的方式爬到那本子边。

他动作是少有的轻，他捡起来那不大的本子，打开。

本子夹着一张照片，是陶莹抱着刚出生的齐盛和齐行方合照的照片。

照片有很明显被人撕裂，又小心粘贴起来的痕迹。

齐行方再次咳嗽，呕出口深红的血，门是他给谢晟磁打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