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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游(3)

作者:呦呦是也 阅读记录


徐谨揉揉他还湿着的发,道:“还是二十,我下手重,忍着。”

“是。”

第 2 章

却说宁珵离了徐宅,便往城内的宁府去。他身上背着错,纵使湿了半身,冷风吹得发抖,也不敢命人驾马车,只是一步一步,踏着还算明亮的月光往前。

寅时已至,父亲要上朝去,想必已起了。宁珵站在雕梁画栋的宁府大门前,心想,这麽早也好,父亲必然不舍得叫醒几个弟弟来观/刑,好歹,能保全他一点面子。

铜门环冰冰凉凉,宁珵记得他曾有一次回来请/罚,这个门环也是这样,一直从他的指尖冻到心里,而父亲却在院子里抱着弟弟看鱼。

叩门,等待,开门人一见宁珵,慌忙行礼:“公子怎麽这个点回来了?”

“我回来请/罚,父亲起了吗?”

“侯爷刚起,您先进来。”

宁珵一路走进内院,再往里,就是父亲的居处,他从没进过那儿,从没像他的弟弟们一样,被抱着长大。

不知是冻的还是怎麽回事,宁珵只觉鼻头有些酸涩,瘦劲干净的手一撩下袍,端端正正地跪下。

地上的砖很硬。

“呜呜痛!”说好忍着的,但慎洛实在忍不住,戒/尺像烫/红的烙/铁一般,打在红/肿不堪的臀/上,每一下都能痛得他跳起来。

“慎洛!你别逼我把你绑起来!”

“不不要,先生不要绑!”慎洛边哭喊还边往旁边躲,徐谨看了,不待他躲远,立刻伸手按住他的腰,戒/尺兜着风,“啪啪啪”地拍下去。“你再躲试试!”

“不躲了不躲了,先生轻点!”

“挨/打的时候知道要轻点,闯祸的时候怎麽不知道?!”

“知道了知道了,洛儿不敢了!啊!”

徐谨本来快要消气了,他方才那麽一躲,又把火拱了起来。戒/尺“啪啪啪”地抽,都已经不知道究竟是多少数目了。

“先生,先生,打完了!”

“你说完了就完了?你刚刚逃/罚,就该重来!”

“呜呜呜······”慎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瓷器一般的脸上满是泪珠,没有一点男子汉大丈夫的模样,直教人心都化了。

“宁公子是唱哪一出?”

父亲换好了朝服,是等着去上朝了,宁珵不敢耽搁,叩首回答:“宁珵罔顾宁氏家法,持身不正,踏足花柳之地,请父亲责/罚。”

準备上朝的宁侯爷面无表情,眼底却是微不可察地一抖。他冷笑一声:“宁公子好大的本事,宁氏和徐氏的家/法都管不住你了。”

“宁珵惶恐!”

“传家/法。”

宁珵听着这熟悉的三个字,还有一如既往的冷漠语气,一时之间竟回忆不起他与父亲是否还说过其他的话。他们之间分明流着同样的血,但永远捂不热那点单薄的父子之情。

宁氏的家/法是一根乌黑的藤/杖,有成年男子小臂粗细,若是下重手,一杖下去皮/肉就肿了,不出十杖,必定见血。宁珵数不清自己挨过多少次家/法了,即使他是云水城人人交口称赞的佳公子,即使先生不住地说他已经很好了,但是他的父亲,与他血脉相连的宁侯爷,实在太吝惜一点喜欢和心疼。

下人擡了刑/凳来,受/罚的是他们的大公子,即使侯爷再不喜欢,也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断没有趴在地上受/责的道理。宁珵看着熟悉的物事,沉默着起身,趴到刑/凳上。

永远都是这样,即便是自己受/罚,也绝不叫别人为难一分。

他偷偷地看了一眼父亲,面若冰霜的宁侯爷已坐了下来,问:“你背过家/法,还记得吗?”

无非就是要他自己说出责/罚数目罢了,宁珵两手攀着刑/凳边缘,顺从地回答:“宁氏子弟,不遵祖训,有淫/乱之举,杖/责四十。”

他看见父亲轻轻擡手,薄唇翕动:“打。”

未等他为父亲的冷漠伤完神,沉重的藤/杖便猛然砸下,虽是打在臀/上,也震得宁珵浑身发麻,他整个人几乎被打得往前撞了一下,死死咬住唇才没有发出声音。

左前方的管家高声喊“一”,宁珵心下一阵凄惶,这才是个头,他怎麽熬得完四十藤/杖?

“嘭”,藤/杖砸下的声音又重又闷,听着就让人发慌,宁珵的呼痛声憋在口腔里,头上却渗出了冷汗。

在先生那里被泼了水,本就受了凉,现下浑身血液滚涌,汗一出,却是冷热交替,难受得紧。

但是藤/杖还在落下,管家的计数声没有停。

施/罚人很有经验,知道多长的时间间隔能让藤/杖的疼/痛充分地被吸收掉,等到受/罚人可以忍受了,再猝不及防地落下一杖,疼/痛均匀而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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