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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游(25)

作者:呦呦是也 阅读记录


老管家借着余光瞄了一眼昏死在地的长公子,衣裳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整个背都是鞭/痕状的血迹,一时之间数不清有多少,臀/上的伤更是难以言说,但最可怖的还是脸上一道伤,因着没有遮挡,肿/痕上的血迹显露无疑,这要是不好好处理,公子可要破相了。

但是侯爷说什麽都不许给他送,那伤药便不必想了,就连食水也是没有的。

侯爷这是铁了心要让公子死?

只是,老管家在府上走动这麽多年,早知道不该问的事不问,低声应是,便出去叫人了。

宁钦立的鞭/子丢在桌上,方才他砸了东西,地上一片狼籍,紧接着又打了宁珵,落了些血迹。待得下人把失去意识的宁珵拖下去,宁钦立胸闷得难受,挥挥手道:“找人把这屋子收拾了!”

老管家又连连应是。

宁府的柴房在后院一个偏僻的角落里,里头堆着柴火和多年不用的杂物,又旧又髒,下人们把宁珵丢进去的时候,老管家怒喝一声:“不要命了是不是?那可是长公子!”

两个下人想说哪有长公子是这样的,侯爷明摆着是不要这儿子了,他们还得把他当长公子供着?

“侯爷的事不要随意揣测,侯爷一天没有说把长公子逐出宁氏,你们就什麽心思都不要动!”

“是。”

老管家看着浑身是伤的宁珵,长长地叹气,他记得侯爷出征那一年,夫人怀孕辛苦,生産又不顺利,落下了病根,宁珵出生不久就被送走了,他本以为,等侯爷回来,长公子就能回到侯府,毕竟是第一个儿子,哪有不看重的?可是老管家没想到,他这位长公子,竟然在外流离了十几年。

又是一声叹息,老管家顿了片刻,亲自把柴房门关上了。

将近两天一夜,宁钦立再问起宁珵亦是第二天傍晚的事,他站在柴房门前,听老管家说长公子没求过饶,暗叹,还真是硬气!

“开门。”

老管家松了一口气,忙上前打开门,柴房老旧,门一动就“吱呀吱呀”地响。从春入夏,日头愈发长了,金色的夕阳斜斜得照进去,光线切割成门的形状。

宁珵鼻翼一动,他察觉到空气的流动,只是浑身无力,只有脑子在转动。他被丢进来,疼痛叫嚣,伤口没处理,沉沉地烧了一阵,醒来后头脑昏沉,口干舌燥,可是周围一片黑暗,他奋力辨认过,确定自己是被关起来了,他想叫个人来,哪怕只有一口水也好,但是他发不出声音。

就这样缓了一夜,终于能说出话了,宁珵却没有力气了。

他太疼,太饿,太渴,也太伤心。

直到这扇门被打开,他动了动头,试图躲过刺眼的阳光,他适应不了突然的光线,哪怕是夕阳。

宁钦立负手踏步进去,像那天对他动鞭/子之前一样蹲在地上,这回没有鞭子,他只是一只手掐着宁珵的脸:“想清楚没有?”

宁珵的嘴被迫张开,本来几乎没有津液的口腔被这麽一刺激,缓缓淌出一道涎水来。宁珵目光呆滞,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经历如此没有尊严的事。

“说话!”宁钦立喝道。

“······啊······洛呃啊······先生······救······”

一旁的老管家想开口劝劝侯爷,长公子都这样了,又何必急在这一时?可是还没等他想好如何开口,宁钦立便抓着宁珵的后领,把人拖了出去。

宁珵根本没有力气站起来,更别谈走动,宁钦立只揪着他的脖子,哪里能撑得住?整个人东倒西歪,跌跌撞撞,神志又不清醒,等到他“砰”一声撞上一个坚硬的东西,他才后知后觉,这是在家里。

宁珵抱着那东西,又大又圆,眼前恍恍惚惚,似乎是水,底下倒映的是自己的脸,是自己吗?他怎麽这般不注意仪容?父亲看到又要骂他了。

宁钦立站在他身后,冷声道:“宁珵,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宁珵回过头,父亲就在这里啊?干裂的嘴唇一动,缓缓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对不起,珵儿仪容不整,我很快就弄好。

对不起,珵儿又让您生气了,爹爹罚珵儿吧。

对不起,珵儿······“呜——咕噜咕噜——”宁珵眼前忽然天旋地转,那水猛地朝他扑来,撞得他眼睛生疼,争先恐后地往他口鼻里涌,呛得他喘不过气。

老管家看见侯爷儿二话不说把长公子按进了水里,长公子脑袋使不上劲,只能两手瞎扑腾,那模样像极了溺水的人要抓救命稻草。他再看不下了,扭头沖一个下人低声道:“快,去徐宅请徐先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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