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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个画符的(56)

作者:七野与八 阅读记录


一次、两次、三次、四次……

阿箐的肚子从平坦变得硕大,又从大腹便便的模样变为平坦。

未成型的,成型的,男孩或女孩,只是一滩血色的,只有头没有四肢的,后来是长了手脚的……一个个孩子接二连三出生,男人每一次都捧在手心,犹如稀世瑰宝,兴奋到双颊发红离开,独留阿箐在柴房中。

这是阿箐的记忆,也是阿箐的视角,陆霜白并看不到男人到底对那些“孩子”做了什麽,他能猜到,但他不忍心确认。

直到第十次。

这次落地的,是一个健康的男婴,刚从母亲身上降落便发出嘹亮的哭声。

阿箐在生産途中晕了过去,求死的心却被这道哭声喊醒。

沾湿的脸庞上那双失去光的双眸被瞬间点亮,像是黑暗中的烛火,明亮得不容忽视。

阿箐死死地看着这哇哇啼哭的孩子,充满了小心翼翼,眼神不敢有片刻的离开,第一次在男人起身离开时有了点反应。

她爬上前紧紧抱住男人的裤脚,眼中盛满了祈求:“求您……把这孩子给我吧,求您了……”

阿箐刚生産完,身子虚弱,再加上这些年不间断的生産,身体早就到了极限,多亏了男人的药吊着性命。她这点微弱的力道对男人来说就好似挠痒痒,男人轻松将小腿抽离,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笑容,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阿箐瘦小的身躯连忙跟着男人爬向门口,可是铁链并不长,爬了没几步就限制了她的行动,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柴门被无情地关上。

隔着一道土墙,孩子响亮的啼哭声,阿箐低低的哭泣声顿时交织在一起,这也许是母子间这辈子唯一的交集。

直到孩子的啼哭戛然而止,阿箐这才放声大哭,肝肠寸断。

烛火再次被熄灭,归于黑暗。

她也许一直知道这个男人在干什麽。

傍晚,男人端来一碗肉和一碗米饭放在阿箐面前,再次不发一言离开。

眼见着阿箐颤巍巍伸手,拿起碗筷进食,陆霜白不忍心再看,当机立断背过身去。

现在的记忆是在春天,远方的树上都开满了翠绿的嫩芽,明明眼前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可他的背后却是一个充满了死寂的世界。

肉香和血腥味交杂,让人恶心得作呕。

残酷,恶心,惨无人道,丧尽天良?

什麽词能形容这过去发生过的一切?

陆霜白不知道。

但有一瞬间,他突然懂阿箐了。因为如果他是阿箐,他也无法原谅这个世界。

……

深夜,夜空挂上了一道圆月。

男人一如往常来收拾碗筷,看到碎了一地的瓷片,男人恼怒地看着阿箐:“你要是再打碎一只碗,我就杀了你。”

眼见着女人眼中无光,呆呆地看向远方。

男人也没有多想,弯下腰开始收拾碎片,殊不知呆滞的眼神渐渐落到他的后脑勺。电光火石间,阿箐猛地扑身上前,将手中紧捏了许久的碎片猛然插入男人的脖颈,顿时血流四溅,将阿箐苍白的脸顿时染红。

眼见着男人挣扎,阿箐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竟压制住了男人,侧过头兇狠地咬上男人的耳朵。

“啊——”

一道撕心裂肺的惨叫后,一只血淋淋的耳朵被吐到地上。

阿箐见状却没有停下动作,拼劲全力直到把瓷片完全插入男人脖颈,男人挣扎的动作终于变弱,阿箐这才脱力靠在墙上喘息。

陆霜白以为一切到此为止,却没想到阿箐仰头笑起来,又坐起身将食指深深挖入男人的眼框,使力搅动,在一声声惨叫声中,阿箐猛然勾起手指将眼球挖出一口塞入男人嘴中,逼迫男人咽了下去。

“好吃吗?”

男人躺在地上,满是鲜血的脸上只剩下了一只黑白分明的眼睛,充满了恐惧和憎恶。

人一旦刺入脖颈动脉,难活。

大量的失血让他失去擡手的力气,四肢在慢慢发凉,男人看着眼前笑得东倒西歪的女人,只愿死后做厉鬼也不要放过她!

另一只眼眶又是一阵剧痛,双眼一片黑暗,他的胃中又多了自己的一部分,可男人已经无所谓了,脖颈间失血过多,他今晚必死无疑。

阿箐笑意盈盈,推推呼吸减弱男人:“别死呀,别死呀,起来玩,起来吃肉啦!”

她将手伸向男人鼻下,确定没有任何呼吸后,拍手大笑道:“呀!死啦!你怎麽死了,你怎麽这麽容易就死了?”

又笑了一会,阿箐才停下来,抹掉眼角笑出来的眼泪,她双手握住男人颈间的碎瓷片,用力拔出,随后一下又一下,每一次都深深插入男人身上,留下一个个血洞,直到男人面目全非,狭小的屋子里血流成河,像被血涂刷了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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