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长川勾眉，慢条斯理道，“七岁小孩也不会。”

……

仲宣怒而运动。

一个小时后，仲宣很没有形象的趴在地板上，后背的布料被汗浸湿，勾勒出清瘦得有些脆弱的腰线来。

段长川很没有绅士风度地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有些口渴，走到仲宣前面拿水喝。

趴在地板上的仲宣，沉默地伸出两个中指，

比在一起，呈现一个十字。

路过喝水的段长川蹲到仲宣面前，问，“什麽意思？”

仲宣撇了下嘴，不想看他，但嘴巴哔哔道，“动一动，十年少。”

减少的少。

狐貍折了十年寿命。

段长川笑了笑，揉揉仲宣的脑袋，趁着仲宣还没有精神擡起头兇人，撸完就跑。

仲宣平稳完气息，缓缓拖着残破的身躯，回书房看书。

等段长川洗完澡进来的时候，仲宣已经转战英语了。段长川认不识这些砖块字，看一眼就觉得头疼。

学习现代中文已经让他步履维艰。

搞不明白为什麽要让学生们学习两门语言。

“去洗澡吗？”

段长川站在书柜边，用毛巾绞头发。

仲宣正沉迷英语呢，静谧中忽然被打搅，思路全断了。

“不用，我回去洗，没有带衣服…”

段长川打断他，说，“不用和我客气，可以穿我的衣服，没穿过的。你出了那麽多汗，身上会有味。”

其实不会，仲宣吃肉少，又是天生没有体味的人，就算出了汗，身上还是那股洗衣液的味。

仲宣 “……” 耗费完他十年阳寿后，身上确实黏糊糊的，粘连着皮肤很不舒服，而且……万一他真的腌臭了……

“我去洗。” 爱干净的狐貍站起来。

计谋得逞的段长川头发也不绞了，带着仲宣往浴室走。

他走在前面，背对仲宣，眼眸中丝毫不掩饰愉悦的光芒，要是熟识段长川的人在这里，一定会惊呼，“将军好久没有这麽笑过了！”

缀在后面的仲宣：总有一种落入圈套的小动物警觉。

……

仲宣默然，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白皙的脸蛋被浴室的热气熏得潮红，抿唇低垂着眼睛的时候，看起来冷淡又不好惹。

仲宣看着自己的臭脸，很是满意。要是能再换一套装备就更好了，哪怕是二中的校服也好。

不像现在，穿着段长川的短袖，超大落肩中袖版本的oversize风格，一点也不唬人。

仲宣深吸了一口气，提着裤子，气势沖沖地往外走。

段长川正在走廊外玩手机呢，一擡头

“……” 噗

哪里来的摇头摆尾的壁虎，他的狐貍呢？

段长川强忍笑意，凑上去，“裤子太大了？怎麽不叫我？”

仲宣不想和他交流，用眼神表达谴责。

“走去我房间，给你拿皮带。”

仲宣提着裤子，左摇右晃地跟着段长川，眼睛里的气恼化为实质，通通杀向前面的某人。

……

吃完晚饭，段长川还想要做点什麽拖延时间。

仲宣说什麽也不听了，梗着脖子坚持要换上衣服回家。段长川解释说，衣服洗了还没有完全干，仲宣还想拿着吹风机去吹干。

狐貍再怂，也是有脾气的。

段长川拗不过他，只好让阿姨把衣服烘干。

“我自己回去就好。” 仲宣试图关车门。

“我送你回去。”段长川扶着出租车的门，看向车内的仲宣。

他今天整天心情都不错，现在难得拧眉，兇相毕露。

狐貍有一些很隐蔽的小脾气，但也脆皮胆小，段长川一个眼神兇过来，仲宣的手腕和后颈就开始预支痛觉了。

仲宣怂了，只好让段长川一起上出租车。

仲宣心里抓着段长川样式的小人猛砸地，势要砸穿地心。

他还以为这狗东西的脾气变好了，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了，结果……装不了一天。

“师傅，就在这儿停车就好。”

仲宣开始翻自己的小钱包，段长川拿出手机，很丝滑地扫了支付码，说，“ 好了。” 段长川推着仲宣一起下车。

出租车收了钱，放了一个汽油味的屁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仲宣眨眨眼。

“ ？” 仲宣欲言又止，

“……这里可不好打车。” 仲宣真诚地看向段长川，不知道这家伙为什麽不坐刚刚那趟车回去。

“没关系，想喝水了，请我喝？” 段长川径直往前走。

“段长川。” 仲宣呼唤他。

“嗯？怎麽，连一瓶水都不愿意，我可……” 段长川脚步未停，铁定了心要看看仲宣的家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