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罗颖南转头準备问要，卷子已经铺平放在桌面，激动到差点喊人川哥，又怕后面那个发火，就连着在心里磕了几个头，赶紧回座位抄题。

二中有跑课间操的习惯，而且还是不管冬凉夏热。集合完毕，俞景川三人偷偷交换眼神，随后在班级转弯之际从小门溜走到达器材室后面的厕所。

庄文文呛得受不住，侧头看着两人：“知不知道二手烟对女生的皮肤有极大的伤害？”

俞景川皮着回：“你那两米厚的粉底，不碍事。”

“......滚。”

两人默契躲开她扔过来的粉扑。

罗颖南眼望外面的口号，压着烟抖着烟灰，啧声说：“到底什麽时候才能取消这玩意儿？”

俞景川呵笑：“说的好像你跟着跑过一样。”

罗颖南：“我那是关心二中的同学们，瞧瞧，这天多热，女孩子皮又薄，晒黑了就不好看了欸。”

庄文文呆不下去要去取快递，整个厕所只剩下烟雾缭绕。

俞景川玩着游戏，界面弹来俞白雪的信息：【提前知会你一声，他快要回来了，你这段时间最好安生点。】

罗颖南踮脚朝手机看了一眼，视线还没聚焦，屏幕就黑了，但能看到是消息界面，顺口问道：“谁给你发消息了？不会是女侠发现我们不见了吧？”

恰在这时，窗外动静不小，俞景川下意识偏头望出去。

跑操结束了。

罗颖南问：“我们回去？”

“抽完了再说。”

器材室的厕所没什麽人进来，好像大家都知道里面是谁的地盘，所以两人更是肆无忌惮，听着外面经过的话语。

“等会就是英语听写，你昨晚複习没有啊？”

“单词太绕了，感觉会抄写十遍以上的程度。”

“没关系，反正我做好準备抄写了。”

是两个女生的声音，两人閑散听着，忽然就听到其中一个女生略显激动的声，“你看那里！”

那里是哪里？大白天见鬼了？

接着，她们想要惊呼又怕惊动某人，仍旧十分喜悦：“天哪，他过来了。”

确有一阵脚声靠近，甚至已经到了门口的方向。

“学长好。”

“嗯。”

俞景川愣神的功夫，那边门已经打开，顾怀川就那麽走了进来。

靠，怎麽老是在厕所碰见他？

顾怀川的视线慢慢聚焦到他的指间，俞景川感觉火苗子烧到手，扔又不好扔，就背在了身后，像只猫炸毛一样威胁地盯着他。

下一秒，人就走到洗漱台，不多久整个厕所就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

罗颖南掐灭烟，走到他旁边，没事找事地问：“学霸，跑完操啦？”

“嗯。”

罗颖南咳了咳，看眼墙边那位。要是现在不把学霸团好，说不定他们就又要罚站跑圈。

“那个，我们等会要去小卖部买饮料，学霸要不要喝点什麽？我请了。”

人影子突然绕开。罗颖南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回头就看见学霸朝兄弟走去。

刚刚跑完操，额头上也全都是汗，此刻顺着清晰的轮廓线滑落，那双看谁都毫无波澜的眼睛正目不斜视地看着自己。

俞景川另外只手已经随时準备蓄势待发，只要他敢往外吼一声，他能给对方把门牙打烂。

他突然弯下腰，俞景川困惑地眯起眼睛，不满喊道：“顾怀川，你信不信我......”

话声戛然而止，背后似乎少了什麽东西，随即就看见他掐灭了烟头，扔进了旁侧的垃圾桶。

迟疑半天，俞景川说：“你干嘛？”

顾怀川洗着手，不回头道：“抄过校规吗？”

一旁的罗颖南大着嗓门，像是抱怨似的：“岂止抄过？高一入学的第一天，别人是写作业预习，我们是留在学校，不抄完不準走呢！”

顾怀川：“看来还是抄得不够。”

轻飘飘的一句话，俞景川心里的火气蹭地上来，上前就抓住衣领兇巴巴地说：“你他妈要告发老子？”

顾怀川看了一眼举起来的拳头，看着他眼睛：“小孩儿，学校不让抽烟这件事不知道？”

“......小孩儿？你他妈！”

“如果你觉得拳头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我就站在这儿，你随便打。”

“你真以为我不敢？”

看着兄弟眼睛里已经迸溅出来的火星，罗颖南闭上眼：完，这种情况就已经是控制不住的爆脾气了。

迟迟的，没有任何动静。

“妈的。”俞景川猛地推开他，扬起下巴，“你肯定有病。”顿了顿，斩钉截铁，“你指定有病！”

顾怀川慢慢整理泛皱的衣领，还想说什麽，那个憋得脸通红的小孩儿气呼呼地摔门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