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手指拨动一下，系统发出一声幼稚的“good”。

磨磨蹭蹭好一会儿，俞景川才躺下去，顾怀川刚準备跟他说什麽，就见人翻了个身，用背朝着自己，手机里的亮光把帐篷里部照得白亮。

“你不困？”

“我熬夜习惯了，你先睡。”

顾怀川沉默地看着他的后背半晌。

玩了三四把，俞景川手指滑来滑去，最后步数再次用完，没点重新一局，他屏着呼吸，跟做贼一样慢慢转身子，看到顾怀川平躺着，呼吸均匀，松了口快憋死的气。

“你不喜欢跟我睡觉？”

“……”

闭眼的人缓慢拉开视线，侧头看着瞪大眼睛的，声音说不出来的冷淡：“你跟罗颖南的时候也这样？”

“？”

俞景川呆呆地眨了下眼：“他……”

“我明白。”

你明白什麽了？？？？

我他妈话都没说完。

“那个顾怀川，我不是不想跟你睡觉……”啧，这话有点怪，“就是罗颖南跟我从小长大，我们是纯友谊的睡觉。”

顾怀川翻过身，背对着他。

俞景川：“？”

前面幽幽的声：“竹马跟天降之间的身份，我果然还是比不上前者。”顿了顿，“我懂。”

“？”

你懂什麽啊？？？？？

俞景川急了，坐起来：“顾怀川我跟罗颖南绝对纯友谊，我都是一直拿他当儿子看的，真没别的关系，而且我们躺床上都是各睡各的，肢体都没怎麽挨过，就一次他腿搭我腿上，我坐起来扇了他一巴掌……不是，你肩膀抖什麽？”

他的声音有些困顿跟心虚：“你，不会……”

俞景川现在就像是热锅里面的蚂蚁。

顾怀川不仅生气了，还哭了，但自己向来都是只会揍人，没这个哄人的天赋啊？

王强咋说的来着，对象生气了就认错，撒娇，说明原因。

试试？

咳了咳，俞景川润下嗓子：“我是真心想跟你睡觉的，我只是因为有些不知所措，也没有讨厌你的意思……你别生气了，啊？行不行啊？行不行啊？行不行啊～”

没吭声，但肩膀还在抖，甚至抖得更厉害了。

不是吧？这麽能哭？撒娇不管用啊！

俞景川拉着人肩膀，欺着眼睛朝那边看——

顾怀川脸都笑烂了。

“……”

半天。

“你有病？”

顾怀川这才转回头，把横眼欲喷火的人往怀里带，摁着脑袋：“别生气，逗你的。”

俞景川刚才的怒气已经满值，这句话下来，直接清零，只是脸还傲娇地绷着，看着像个大爷。

“不过，”他嘴角抿着，“能再撒个娇吗？”

“……”

俞景川的额头在他脖子那里一直摇，闷着声：“不要，你滚。”

他要把顾怀川扔出去喂山蚊子，最好是把他叮成猪头。

哄了小孩儿好一会儿，帐篷内渐渐安静下来。

顾怀川有幽闭恐惧，所以大灯关了之后还有小灯，淡橘色包裹着两个人，谁都没再说话。

“顾怀川，你睡了吗？”

“嗯。”

俞景川侧头看着他的侧脸：“你怎麽得的幽闭？”

迟迟没有回应，俞景川手碰在对方手背，有些凉，随后翻过身，用自己的手捂着他的：“我们去住酒店吧？酒店空间比它大。”

顾怀川看着他，平静道：“小时候被关过。”

“是......被同龄人欺负吗？”

他回过头，没有说那个人的名字，看着棚顶上的影影绰绰：“那时候我真希望有神仙，帮我推开那两扇门，就只帮我推开那两扇门，让光照进来……就足够了。”

不知道为什麽，俞景川看着他，心里有些难过。

顾怀川揉了揉发顶，看着他一脸自责，安慰：“神大人，我没怪你。”

当时兇你也不是出自本意，是身体受到刺激后的自我保护反应。

俞景川双臂撑起，在他唇瓣上点了一下，看着他说：“以后我做你黑暗里的太阳，这样你是不是就不会害怕黑夜了。”

“就像这样，”他把顾怀川的手拿起来，放在自己腰上，然后抱回去，“我会暖着你。”

“……”

“还会冷吗？”俞景川擡眸。

顾怀川半敛着眼，掩住情绪，声音低沉：“你知道我为什麽要催你睡觉吗？”

“？”俞景川问，“为什麽？早睡早起身体好？”

这的确像是顾怀川的做法，每天打视频到最后，总能提醒着睡觉的时间。

他说：“因为我怕我控制不住。”

顾怀川慢慢靠近，当额头抵着额头，呼吸缠绕上呼吸，“亲你”的两个字几乎是一下一下触碰到柔软，最后淹没在了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