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井然看曲言的背影,心里居然绞痛得厉害。狠狠一拳砸在车身上,剧痛。
她本不想这样的,她一直都是欣赏曲言的一心一意,她无心想打破,可是看到那样的曲言,散发着一种让人难以克制想要打破她的气息,这种气息惹得她几近失态——或者已经失态了。一口气叹出,谢井然眼前白茫茫地一片。
夏颜家的房子比较老式,一共五层,没有电梯。
曲言扶着楼梯的扶手,艰难地网上爬,每一步都伴随着钻心的痛。脚踝的伤肿得很大,和鞋的外沿摩擦着,估计已经磨破了一层皮。
打开家门,房间里散发着一种阴郁低迷的气息,混合着冷气让曲言狠狠打了一个哆嗦。自己拿来药水和纱布——经常打球的夏颜家里总是有这些东西——脱去鞋袜,坐在沙发上自己给自己抹药包扎。包着包着眼泪滴到纱布上,形成一块小小的灰印,继而越来越多的眼泪滴下,纱布湿成一片。
曲言抹掉眼泪,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心情,确定自己的语调没问题了,给夏颜打电话。
夏颜接到曲言电话的时候正要进行晚间的对抗训练。
“吃饭了吗……”
“吃了吃了,言言你也要按时吃饭,我要训练出去了,回来给你电话。”夏颜话说得很快,没等曲言再说什么她就挂了。
曲言心里空荡荡的,对着电话自言自语:“你什么时候回来?我等你电话……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很想你……”说完最后一个字曲言终于控制不住哭出声音,蜷缩在沙发上,把脸深深地埋到双臂之中。
这个房间好大好空,那个平时总是被夏颜装得满满的水果盘此刻也是空空如也,散发着金属的冷光。双人沙发也是宽敞到不像话,可是曲言只依靠在平时她习惯坐着的那侧。
越发的冷,没有体温可以温暖她。不知哭了多久,哭得极累了,最后她钻进还残留着夏颜清新沐浴露香味的被子里,沉沉睡去。
谢井然回到家,疲惫的很,经过激烈的活动肚子也饿得够呛,去冰箱里寻觅食物。
冰箱的冷光映在她的脸上,让她本就立体的五官更加立体。
吃完冰箱里仅有的食物能做的金枪鱼沙拉,谢井然正准备不顾天昏地暗狠狠睡一觉,突然有人按门铃。谢井然无奈地翻白眼,听门铃按的频率节奏也知道是谁。
“楼大小姐,难得您大驾光临……”谢井然门一开,本想贫几句,突然发现楼青脸色非常苍白,两眼几乎没有焦距。她双臂无力地垂着,平日里就算飘雪都只穿薄外套的她居然套了一件极厚的黑色棉衣。楼青嘴里呵着气,无神地看着谢井然说不出一句话。
“喂,你中了什么邪……”谢井然还没说完呢楼青突然双眼一闭,身子像脱了线的玩偶般向谢井然倒下来。谢井然吓得赶紧伸开双臂把她接住,可是这一出实在是太突如其来,谢井然本就劳累,楼青也不是什么娇小的孩子,谢井然当场听见自己腰间“咔嚓”一声,疼得她咧嘴大叫。
喂,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现世报??
谢井然咬着牙把楼青拖进屋,一摸她的额头差点被烫死。用体温计一量,39度!
“喂!都发烧成这样了,你干嘛不好好待在家里啊!”谢井然忍着痛。赶紧翻箱倒柜给她找药,找了半天直找到已经过期了一个月的退烧药。虽然说药品过期一点时间没什么太大关系,可是……
“我送你去医院吧?啊?”谢井然推推楼青,见楼青这会脸烧得通红,眉头全都皱在一块,紧闭着眼,含含糊糊地说:“不想看到她……不上医院,没钱……”
谢井然按着自己的腰,极度无奈:“没钱?看来你的意识还是蛮清醒的嘛。你没钱我有啦,花在你身上的钱也不差这点了,走!”谢井然正要去抱楼青,楼青一下拽住她的手,睁开眼眶通红的眼睛,一脸柔弱地看谢井然:“不用了,让我在你家睡一天就行了……我哪也不想去。”
谢井然知道楼青骨子里是固执得要死的人,同时也是十分不怕死的人。当年她可以一个人面对高利贷的十多个壮汉,很淡定地在被要求还10万元的时候交了一千块钱去,然后还给人家说:“我马上就能红了,书一出就还你们钱,现在我身上就这么多,你们砍死我也就这么多。”结果高利贷还真信了她的话,后来她的书大红大紫,挣了不少钱,可是钱全部都还了债,生活仍然一直出于温饱状态。对于楼青的过往谢井然是知道最多的,楼青只跟她一个人说这些事情,谢井然一般都当成香港的黑帮影片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