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好心情一直维持到楚玄意目不斜视、自顾自沖澡时打了个折扣。

林不念唇边不易察觉的笑意顿住，幽幽注视着楚玄意。

楚玄意洗着洗着，忽然发觉水好像越来越冷了。

过了半拍又发现不是水变冷，而是空气越来越凝结冰冷，像是哪里来了个大冰块。

楚玄意用脚趾头猜也知道是谁的原因，他心底叹了口气，知道躲不过了，随手拿过一条干净的毛巾，转头正色道：“我帮你洗后背？”

冷意一戳就散，林不念矜持地颔首，在楚玄意拖过来的小马扎上坐下，在陌生的触感碰上脊背时微微僵了一下，很快又放松身体，任由楚玄意动作。

厉鬼不会産生污秽，顶多散发阴气，一人一鬼心知肚明，楚玄意搓也是白搓，就等着哪一方先忍不住。

楚玄意胡乱擦了擦，毛巾来到林不念腰上，这回他看清楚了，林不念后腰确实有一块深蓝色的胎记，大概半个巴掌心那麽大，隐约像只蝴蝶的侧影。

“怎麽了？”

察觉到楚玄意停下动作，林不念发丝轻动，但没有回头。

楚玄意打湿毛巾，继续给林不念擦背，想起之前在林不念的记忆里，林夫人好像就说过这件事，说道：“你后腰有块胎记。”

那为什麽当初有人把林不念和林景调换没人发现？难道调换的人特意找的和林不念相似的婴儿？

楚玄意思考着事情，手上的力道越来越轻，直到林不念“嗯”了一声，嗓音在浴室蒸腾的雾气之下有几分喑哑：“什麽样的胎记？”

“你没见过？”楚玄意微讶，又瞄了眼两个腰窝中间的小蝴蝶，这个位置确实不容易看清楚。

林不念说：“知道有，但没仔细见过样子。”

楚玄意不假思索：“那回头我拿手机给你拍张照片。”

“……我现在就想知道。”

楚玄意想了想，尽量给林不念描述清楚胎记的形状，怕林不念没听明白，食指沿着胎记的边缘画了一圈：“大概就是这样，像蓝闪蝶，很漂亮。”

手指下的皮肤细细发着抖，还有微微泛红的趋势，楚玄意后知后觉，尴尬地撤开手，小马扎突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林不念忍无可忍地转过身，眼底氤氲着浓重墨色，乍看之下深不见底。

林不念按住楚玄意的手，凑近他，与他离得极近，凤眸一眨不眨望着他，浓密的睫毛掩不住眼中喷薄而出的某种东西，哑声问楚玄意：“你还想等多久？”

触及林不念的眼睛，楚玄意鬼使神差的，血液好似被点燃，忽地沸腾起来，他喉结上下滚动，亲了亲林不念的眼睛，临摹着，感受到颤抖不止的睫毛与湿润才放开。

“不等了。”

楚玄意一把抱起林不念，干脆利落地拉开浴室门，把人丢在床上。

被人类滚-烫的躯体压住的林不念神情错愕，想说错了，却在青年疾风骤雨般的亲吻下逐渐模糊了思绪，一点点沉-沦。

一切顺理成章。

过了心里那关，做了决定的事楚玄意向来果断干脆。

漆黑的手串磕在泛着桃花般嫣红的白瓷肌肤上，形成极大的反差。

人类炽-热的指腹着迷般摩挲着后腰上的那块胎记，柔软滚.烫的唇印下一吻，蝴蝶僵硬剎那，濒死般仰起修长的脖颈。

厉鬼按道理是不会流眼泪的，只有某种情绪太过时会留下血泪，就像当初在咏怀村的那只女鬼，或许是悲恸，或许是遗憾，在魂飞魄散的时候留下了血泪。

就算崩溃到极致，林不念也没有流眼泪，但他的眼睛连带眼尾一片都染红了，还有一点可疑的肿，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楚玄意很心虚。

他才知道林不念想在上面，除了林不念觉得自己应该在上面展现年长者的温柔成熟外，由于人和鬼的种族问题，让鬼在上面会相对好一些，没那麽……刺激出格。

但楚玄意从一开始就没考虑过在下面，因此只看过上面那个怎麽操作……

两个人就这件事没有沟通过，这就导致林不念意乱情迷后许久才发现不对劲，但已经晚了。

“还好吗？有没有对你造成影响？”

林不念闭着眼睛，心有余悸地躺在床上，感觉三魂没了七魄，被楚玄意戳了戳，身体下意识抖了下。

林不念胸膛微微起伏，睁开眼，沙哑的嗓音无奈道：“还好。”

他犹豫一番，示意楚玄意凑近，楚玄意从善如流，美滋滋地抱住了林不念，下巴搁在林不念肩头，眼中毫无意识地流露出餍足之色。

林不念靠近他的耳畔，小声说了一个小要求。

楚玄意愣了一下，呼吸难以自抑地轻颤一下，下意识看了眼被子下林不念的小腹，被登时恼羞成怒的林不念瞪了一眼，心虚地摸了摸鼻尖，承诺道：“第一次没有经验，以后保证多买点，桃子味行吗？我喜欢那个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