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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贝克街当夏洛克室友(342)



现在死于摄食而发生砷中毒的案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麽多,除了这类物品的严格规範使用之外,大部分都是因为工业生産作业过程中而染上慢性砷中毒以及砷中毒引起的一系列的病,如肺癌等,因此大衆目光其实不会特别放在砷中毒这个词上。

听完我这边的描述之后,莫里亚蒂教授便说道:“那麽只要警察顺着墙绘去找,无论是承包的公司,还是提供颜料的供应商,总会找出这是意外事故,还是有人蓄意而为。「雄黄」这种颜料很特殊。”

跟砷绿一个道理,自从发现其有含砷的性质,现在几乎是看不到任何地方会在绘画和装饰品上用这种特殊的颜料。人们都已经有更安全的替代品。且从这种药物也早已经被国家列为毒药,在市场上也是买不到的。

除此之外,想要实现整个浴室的墙绘,至少要準备1加侖,也就是接近3.8升的颜料,换算成标準颜料管的话也会有151管,要想从矿物质里面提取出如此纯正的颜色,也很难,消耗量一定会比想象中还大。再来,事实上,研制雄黄作为颜料的矿物质其实本身没有想象中那麽好得,否则古代也不会出现那麽多用石黄(铬酸铅)来平替。

另外,就算买不到,而是自己制作。事实上,含砷的矿物遇火必然会有一股臭味,这也是为什麽雄黄会在端午节用来驱虫。要想研制出颜料,必然是需要一间通风良好,且独立的工作间。

这些都远远不是一个普通的兇手能够轻易办到的。

想法要极其缜密,本身还有足够的精神追求,否则直接在饮用水里面投毒,不就更简单吗?

从案件体现出来的价值取向来看,哪怕不是兇手,提供这种思路的人是比较有空閑时间去折腾这些事情的高位者。咨询顾问并不会为了便利而去行事,相反的却以这种形式来谋杀一个人,对方必然是谨慎的小心的,同时也有追求践踏社会规则,挑战他人智慧的快意。

莫里亚蒂教授问我:“你觉得,兇手会是什麽样的人?”

“一般来说,毒杀是女性兇手偏好的选择方式,但不排除男性也选择用这种方法。可我认为兇手不仅聪明谨慎,而且很狂妄自大。这种谋杀方式对正常社会不屑的挑衅,从人们日常生活中墙壁构筑出毒杀的囚笼,这制造的恐慌感相当于在我们身边放了一个无形的兇手,谁都没办法确定自己生活的用品里面是否会有毒。”

我刚说完,突然就担心我们公寓楼下新装修的墙或者木板是否有问题了。

毒物学的知识开始攻击我的大脑。

“这样的人为什麽要选定外交官文森特呢?”莫里亚蒂教授反问道,“不管是情杀还是谋杀,如果女性为兇手的话,只要在身上私密的地方涂上有类似的毒药,在床事上引导对方,就能叫对方死于非命,且事后也可以说是对方纵欲过度,心髒麻痹。这样的毒杀的例子也不并非少见。兇手的动机是什麽?”

莫里亚蒂教授冷不丁地,又这麽稀疏平常地说这些话,着实把我给吓一跳。

我无法描述我这种感觉,就像是平常又乖又文静又善良的同学突然说了一句“艹”一样,让我震惊。可里面关键还是莫里亚蒂教授说得也没有错的地方。

是我太大惊小怪了。

“我不太清楚。”

我总不能说,这大概率是一场杀人委托吧。我没有其他更多的话可以说了。

“文森特死于毒手,我在想着同样是要翻案的梅莉小姐会不会也很危险,教授要不要提醒一下”

“那你专门跑过来就是跟我说这件事吗?”莫里亚蒂教授说道,“这其实在电话上也可以说。”

“这种案件问题还是面谈显得比较严肃且有仪式感一点。”我认真地说道。

莫里亚蒂教授笑了笑,“我不懂。”

“为什麽?哪里不懂?是我讲的哪里不清楚吗?”

“我还以为你是过来跟我认真解释今天为什麽会没过来上课的。结果你对案子那麽投入,这让我觉得不懂。”

我还是不懂莫里亚蒂教授哪里不懂了。

“你喜欢数学吗?”莫里亚蒂教授突然问。

“我觉得我应该做好。如果这是喜欢的话,那就是喜欢。如果这不是喜欢的话,那就不是喜欢。”我认为做事不能只凭「喜不喜欢」来决定做不做。

莫里亚蒂教授听完我这句话之后,手上的钥匙也停在了手心里面,“我突然觉得,你如果不喜欢数学的话,我让你当我《小行星力学》的校对,实在太辛苦你了。难怪你会拒绝要这把钥匙了。”

那句“太辛苦你了”简直对我来说是晴天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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