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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学被他们的发问打破思绪,尤其是张舟文这个名字。
张老师比他大十八岁。
在何学去棋院的时候,他就在给棋院刚评职业的棋手当训练老师,那会他正当年,本来应该多参加比赛,升段的。无奈比赛收入不如训练老师来得稳定,来得更高,张老师纵然有梦想,却因为负债累累,最后还是选择退居二线。
他结婚回去,就退出编制,去开围棋教室,给业余棋手带队,靠他们的学费和胜局来赚钱。据说收入很可观,可他年纪上来后,也没有年轻的沖劲。和张老师在一起的时候,何学还记得他那会说,他人生最大的遗憾是他教出那麽多围棋冠军来,自己却从来没有拿下过世界冠军。
何学摇摇头,“我不能跟他比,他很厉害的。我要是早点和他学习的话,就不用走那麽多弯路了。”
他刚说完之后,突然间意识到一件事,他反正已经穿回来了,还有一个月。
若是陈晗金最后看中小何学的天赋和潜力,其实他可以直接让陈晗金请张老师教何学,至少可以教十年。单人私教可比公用教练收费高很多,小何学的学习一向是不需要太费心的,张老师就有更多的时间专注于自己的事业,实现自己的价值和追求。
何学突然觉得,这次交换人生对他来说,意义真的非凡。
他还可以早点让外公外婆接受治疗。
他一定要好好把握现在的时间。
何学发现,现在他有使不完的劲。
*
时间到了第二天的早上八点,何学还想着继续“偶遇”陈老先生,再摸清他的性格和做事方法。
小何学未来要是交付给他们陈家,肯定是少不了要和他们朝夕相处。如果有能力的话,何学也想要尽可能地未来有机会回馈他们的帮助。
不过在那之前,何学回家了。
回去的路上,何学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一开始想象中的那样完全在心里放开何父何母的存在。他能感觉到自己有点紧张,也很想回避,就像是独自一人走在断头台。那把巨大的闸刀悬在自己头上,还没有落在自己脖子上,就已经觉得脖颈处隐隐作痛。
心髒总是往里瑟缩,就像是缩紧,才能挤出体内的一点温暖。
难受。
仔细想想,何学好久都没有见过父母了。在父母离婚之后,他其实已经不太敢见父母了。他会跑到国外,有一定原因也是想要给自己理由不去见他们。可是,他内心里面还是渴求着一个家的存在。
这是一个执念。
很多人会觉得很荒谬。
有些人会认为家人算是什麽,如果他们伤害了自己,自己没有把他们当做仇人就已经是对得起他们了。也有些人甚至恨父母,不惜对他们痛下杀手,就像是很多连环杀人犯他们会以杀死控制自己的母亲或者父亲,以此来证明自己从痛苦里面解脱。
有人觉得家人不配,有人就会觉得家人配。
何学就是后者。
这也是他痛苦的源泉。
他停在台阶上,久久,思考现在如果四岁的自己会怎麽样呢?
四岁的小何学会努力屏住呼吸,忍住自己的害怕和恶心,去抓蜗牛和蛞蝓。小何学会做自己不敢做的事情,而自己也要做四岁小何学不敢做的事情。
何学吐了一口气,捏了捏拳头,朝着熟悉的家门走去。一开门,他就看到了年轻版的何父何母。
他们太年轻了,甚至感觉比卢西安还要弱,还要笨拙青涩的感觉。
他们已经26岁了,看起来好像比想象中还要不懂人情世故,没有一丝老练,就好像全凭着直觉在做事。
何学为这种奇特的感觉,忍不住笑了一下。
因为这个笑,面前两个人立刻对这个衣着轻柔修雅的年轻男性充满警惕和戒备地盯着何学,“你是谁?为什麽有我们家里的钥匙?”
何学不急,只是说道:“你们报警了吗?”
“什麽?”何父先皱起眉头,手上已经握紧拳头,似乎打算使用暴力驱使。
“孩子失蹤二十四小时,父母既不寻求帮助,也不报警,哪怕你们思考着孩子应该是离家出走了,根据华夏国《刑法》和《未成年人保护法》,你们也需要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我认为你们也不想让自己的邻居知道你家的孩子离开了屋所,你们也毫无动静吧?”
“公务员职责。”
“道德责任。”
“閑话。”
“这些你们都害怕吧?”
何母面色苍白,双手紧握在胸口前,像是在害怕,也像是在思索何学的用意。而何父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面前的青年给自己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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