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大
中
小
花开半树的你(191)
作者:于悬 阅读记录
“……”
有驾照的余子絮笑都来不及收,二话不说,调头就走。
这该死的默契,这丝滑的拒绝。
许愿沖上前,从后抱住他,“帮我这一次,就帮我这一次,求你,求你了行不行?”
“别说求我了,你跪我都不行。”
余子絮掰着许愿卡死的双臂:“放开,你放开我!许愿你注意点啊,你是有男朋友的人,别耍这种流氓啊。”
许愿撒赖道:“你不答应,就别想出这个门。”
“还敢威胁我?”
余子絮不和他以力拼力了,手绕到背后,对着许愿的腰就是一挠。
很快就重获了自由之身。
刚摸到门把手,就听到许愿假惺惺地叹气道:“看来,今年是有人想出去租房住了,儿大不中留啊,我都知道。”
一声从内的反锁声表决了余子絮授人以柄的衷心,踅身笑道:“这下没人进来了,你说,有什麽好计划?”
许愿能有什麽英明的计划呢?
不过是留下了本来要和母亲一同回家的余子絮在家过夜。
以余子絮不常摸方向盘的车技,开夜路有风险。
第二天,两人才趁苏怜出于习惯搭上了许家和的车,摸走了她遗留的车钥匙,驶出了郊区,顺着导航指令,开上了国道。
钟望星已被关在自己房间一天了,他上一次这麽闭门不出还是在他姐姐葬礼那几天。
那次他是自锁,这次,他是被锁。
药也让赵慧莲收走了,断了一天的药量,戒断反应早已是浃髓沦肌。
捱到后半夜,拖了晕厥的福,钟望星睡过去了一段时间。
直至门外响起开锁的声音,他才瞬时惊醒。
床头边的老式木窗透进大亮的天光,他判断昨日已过。
戒断使他目力模糊,只看到一个带着重影的人推门走进。
这人只能是赵慧莲。
赵慧莲端来了一碗面条,放在床侧的陈旧书桌上,面条的飘香很快钻入钟望星的鼻中,在他胃里变成令人作呕的恶心感。
他此时没有任何进食的欲望。
见钟望星睁着眼,赵慧莲像是忘记了在江家发生过的一切,温蔼道:“睡醒了就别老躺着了,妈下了面,起来吃点。”
钟望星撑着沉重的身体靠坐起来,偏头看了看桌上的面,轻声说:“我真的吃不下。”
“怎麽会呢?”
赵慧莲不信,坐在床畔说:“哪有人一天到晚什麽都不吃还熬得住的?我知道,你昨天是不饿,在跟我生气,才总是吐。现在气也气完了,你再尝尝,我打了三个蛋在里面,肯定香。”
昨日赵慧莲也上楼给钟望星送过餐,气头上的她把死字挂在嘴边,要挟着状况很不济的钟望星。
两顿,钟望星吃什麽吐什麽。
但在赵慧莲眼里,这些都不过是儿子用来与母亲耍脾气的小伎俩。
钟望星接过赵慧莲递过来的面碗,捧着放在腿上,不动筷,再次问着同一个问题:“妈,你可不可以把药还给我?”
不然,他真要坚持不住了。
赵慧莲的笑容像气球一样被扎破:“你干嘛非要吃那些药?你又没病。”
“那些个大城市里的医生最会骗人了,上次你带奶奶去中临看病花了多少钱你不记得了?随随便便做几个检查就要花几千块,他们就是想赚你的钱呀。”
他没病。
这话要是从曲医生口里说出来的该多好。
赵慧莲把钟望星的默然当成了动容,走起了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风格:“望星啊,妈不会害你,你信妈的。谁都有个心烦的时候,你就是上班太累了,你多在老家休息几天,自己调节调节就想开了,这没什麽大不了的,好不好?”
钟望星把面碗搁回了桌面:“那之后呢?”
“之后……之后妈跟你一起回中临,去断了那些不该有的关系,我们一家人还像从前一样,该怎麽过就怎麽过。”
齐正根和江家那边她可以去想办法,反正钟望星没说得太明,一旦流传出来什麽,她也能编成是道听途说,捕风捉影。
钟望星,也还能是她想让别人那样以为的钟望星。
“我断不掉的。”
钟望星藏在被子里的手又开始不由自主地抓掐起自己的另一只手,用疼感来刺激昏乱涣散的思绪:“妈,我高中就在吃药了,我断不了。”
“高中……”赵慧莲诧然道:“这麽大的事,你居然能瞒我这麽多年。”
回想起钟望星的高考失利,她失望道:“难怪你高考能考成那样,难怪你要待在中临,那些药把你害成这样,你还要吃,你怎麽这麽蠢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