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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半树的你(174)
作者:于悬 阅读记录
如今许愿倒是把一切都交代清楚了,钟望星的面色却是谈不上明朗:“我不担心你和他之间有什麽,就是……”
“就是怎麽?”许愿追问。
钟望星连夹带拌地搅着眼前的面,这要是碗不带汤的,怕是早撬不动了。
“就是担心他对你有什麽。”
“那他要是真有什麽呢?”许愿举例道:“喜欢我,向我表白,你会把我让出去吗?”
他貌似洞明了钟望星。
若是要钟望星把这世界上的人们都放在一个排列公式里,他一定会把小于号对準自己,把自己排在公式的最末尾。
在这之前的所有人,都比自己更有资格站在许愿身边。
许愿在等钟望星的回答,以耐力为柴。
不一会,就有人坐不住了,不是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
是不知几时走出房间又在背后偷听多久的余子絮。
捂着自己十万火急的裆部径直路过两人沖向卫生间,说话都像开了倍速:“别问了他不会的。求求你们了有什麽话赶紧说完行不行?不顾自己死活也要顾顾我的死活吧。为了给你们腾出这安静没人打扰的三分钟,我是怎麽水深火热的你们知道吗?憋坏我兄弟算谁的?”
许愿:“……”
钟望星:“……”
伴着奔涌而出的开闸水声,余子絮在卫生间里独自巧舌如簧:“许小愿你真是够了,你是什麽很贱的物品吗?他把你让给谁你就是谁的了?”
“还有你钟望星,早上在我面前不是说的很好听吗?什麽长不长久我说了不做数,什麽只要许愿不离开你就会抓得比谁都牢,合着都是日抛呗,说一次就全废了。”
许愿生平头一回插不进余子絮的嘴,果然人憋急了都是狠角色。
洗了手出来,余子絮仍旧不好惹,在冰箱和厨房上面的吊柜搜刮吃的,“一个恋爱谈得啰里啰嗦,娇里娇气。我就不该搬过来,睡桥洞都可以大小便自由,真是造了孽了。”
“亏我妈还说我一分钱没花就能住这麽大房子,人前显贵,人后受罪,气死我了。”
看着余子絮抱着两罐啤酒、零食、丘檀的柿饼和一包方便面,想化愤怒为食欲地走向自己房间。
许愿瑟瑟发抖地问:“那个……你泡面……不用泡吗?”
“我干啃!”
砰的一声,房门重重摔上。
余子絮以一己雄辩之力,威震四方。
屋内回归寂静的几分钟后。
许愿钟望星面面相觑,一同嗤笑出声。
烤红薯
今年,中临的第一场雪落在了元旦前夕,起初小得无人知晓,后来绵密飘扬,得到了不夜山很多人的仰望。
东道坡口,打着伞的谭瑶站在路墩子上三百六十度地录下这场初雪,发旧的红色门楼牌坊,坡上灯亮如星河的不夜山,马路上穿梭有序的车流,万千霓虹中多了一层飞絮般的白。
手指头冻得直哆嗦,仍没消减谭瑶的兴奋:“哇!真的越下越大了!”
雪花斜斜落下,寒风里透着烤玉米烤红薯的香味,是从路墩子旁的电动三轮车上飘出来的。
车尾,许愿扫着贴在碳烤机上的收款二维码,付了七个烤红薯的钱,看了眼谭瑶拍到自己的镜头说:“那你要在上面翻个跟头庆祝一下吗?”
“你说翻就翻?”
谭瑶扶着许愿的肩膀跳下来,走到给他们打包烤红薯的老人家身边:“冯爷爷,雪下大了,包完这些你就回去吧,外面太冷了。”
一年四季身抗多职的冯爷爷把烤炉里最后几个红薯装进纸袋里,冷风也冻不红他沧桑泛黑的脸。他笑着点头,是答应了。
许愿拎过烤红薯,帮着把车轮下抵着的砖头踢开放上车,看着笨拙的红色三轮叫嚷着退出,开远,才和谭瑶走回店。
路上,谭瑶把自己长得过于秀气小巧的伞分给许愿一半,被许愿拒绝,扯起羽绒服的帽子盖在棒球帽上防风,压低谭瑶的伞面说:“你还是先挡好你自己吧,别被吹跑了。”
还别说,谭瑶是有那麽点感动的,但这点感动在许愿回到店里打着摆子跑到钟望星面前装可怜时,瞬间成灰。
“叫你拿伞怎麽没拿?外套脱了,帽子也摘了,全是雪,别乱动……”
看着钟望星被吃得很死地拍扫抖落着许愿外套上的雪,谭瑶只想徒手拔下许愿屁股后面摇得巨欢的狗尾巴。
男人或许不全是狗,但许愿狗得很纯。
后面的元旦假期,鑒于店里有几个外地人想回家过节,钟望星选择了闭店。
趁着这个空挡他们做完了大扫除,坐在桌边将红薯分赃得还剩三个,孟照辉看了看还在一边你侬我侬的钟望星和许愿,问:“许愿,你买多了吧?六个人你买七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