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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半树的你(142)
作者:于悬 阅读记录
本着一条龙的优质服务理念,许愿咬住鸡腿堡,伸手去扒开豆腐脑的塑料袋,扎上吸管,托起钟望星的手肘送到他唇边:“尝尝,我没加多少白砂糖。”
“我——”
我谢谢你啊!
许愿不用钟望星谢谢,控着他的手臂见缝插针,吸管伸进他也许要骂髒话的牙关里:“我都懂,不用这麽客气。”
“……”
钟望星被他的谄媚激得眉尾直跳,窝憋地含上吸管嘬了一口滑腻微甜的豆腐脑,孩童气性地去摸手机要再下一次麦当劳的单。
卫衣口袋空蕩蕩。
马虎了,手机交给许愿拿去取过餐,还在他那呢。
许愿隔着裤兜拍拍里面的一对手机,表情那叫一个春风得意。
钟望星在乎的岂是一顿只图几口新鲜的麦当劳,他就是忽然灵机一现,想看看许愿这眉飞目舞的小样会不会出现什麽更好玩的变化。
而自己恰巧就是这变化的核心部分。
他挑逗地擡指过去,抔住许愿腮帮子鼓溜溜的面颊。
奏效快到吹糠见米,许愿倏尔就滞住咀嚼,微瞪着眼,整个面部稳步升温。
只会耍些假把式的纸老虎。
钟望星觉得有趣,找回些许主动权,揉了揉他的耳垂。
有点烧手。
许愿半边身子酥得跟电麻了似的,缩着个脖子蹭远点坐,讨饶道:“哥我错了,错了成不成?下次,下次我补你一顿,你别撩我了。”
谁懂啊!说好了钟望星出院前不乘人之危的。
来勾他?这谁遭得住?
他是能不顾脸面不分场合就往上扑,可钟望星不是这一挂的呀!
善良不易,小许哭泣。
钟望星捏捏温热的塑料杯:“我撩什麽了?不是你心术不正?”
许愿忍气吞声,内心又不吐不快。
笑死,他对钟望星心术不正是一两天的事吗?明知故问!
不过,钟望星摸他的感觉,和他这个人一样,很舒服。
许愿沉醉在钟望星的戏弄里无可自拔,愣愣地来了一大口肉夹生菜,干巴巴地嚼着。
钟望星怕许愿把玩笑往心里去了,侧眼去看他。
这人给自己堵了一嘴食物,中间还混进了一片不小心撕咬下来的防油包装纸,吃得很呆。
钟望星怔了怔,旋即开怀笑着说:“好吃吗?包装纸的味道。”
“嗯?”
许愿起初理解不到这句中文,钟望星就指了一下他手里的鸡腿堡。
团得起皱的包装纸残缺了一个不容忽视的口子。
他连忙上手,撚出叼在嘴外的那条包装纸,迎来了更过分的哂笑。
钟望星有资格笑?
不是他撩拨这撩拨那的,自己会心猿意马上了头,啥都往嘴里塞?
“还笑!”
许愿扔下鸡腿堡,起身把沾着他口水的包装纸拈近钟望星:“好不好吃哥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
钟望星的后背逼退至车站广告牌上,推拒着许愿似要逼良为娼的恶手,笑着骂道:“我不!走开啊许小愿!你好恶心。”
“还嫌我恶心?我今天非得让你咽下去!”
刚过正午,等公交的人很少,钟望星也就放开手脚和许愿玩闹。
“哈哈哈哈哈……你有病吧,劝你别来了啊。”
许愿嬉笑着掰开钟望星的阻挡:“我也不!快点!张嘴!”
“这麽狂?”
下一秒,站点上惊现一套游刃有余的掣肘擒控,被锁的许愿拧着五官夸大地认降道:“嗷疼疼疼!不狂了不狂了,哥你轻点。”
“少来,我都没用多大劲。”钟望星看清要进站的公车上的数字,提出休战:“公交来了,咱能和平上车了吗?”
有人给坡许愿就下:“能!肯定能。”
上车前打打闹闹,上车后相亲相爱。
许愿让出左肩给钟望星枕着,住院期药的剂量加大,他的晕车是吃了药也压不完全了。
车厢摇晃没两个站,人的精气神就垮下去了。
头昏脑涨的,被许愿扶着脑袋倒在他肩上,柔声说:“难受就先眯一会,到了我叫你。”
钟望星不抵抗不作声地闭上眼。
他眯不着,许愿知道,抽走他手中剩大半的豆腐脑,分了他一只蓝牙耳机,捋开他鬓边的头发戴在他的左耳。
耳机里放着的,是裘德的浓缩蓝鲸
要报被钟望星钳手锁喉的仇,现时就是最好良机。
可许愿却想他能有随时随地与自己斗嘴粗暴的力气。
护士长给的时间是足够的,他们办完该办的事回到医院还富余出半个小时。
上到口腔颌面外科层,许愿扣响许蔚然的病房门,应声的竟是苏怜:“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