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吟阙笑着，依旧是那副天塌下来都不慌不忙的表情：“那些过往岁月，我都不在意了，能活这麽多回，也算是我的实力了！”

这麽听，他还有点小骄傲。

的确，能被同一件古物穿越时空不记前嫌地选择，绝非易事。要麽就是很出衆的能力，要麽就是与古物心有灵犀无法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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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吟阙对他笑道：“走吧，咱们离开。”

“不过……”柳涣雪有些犹豫，眼底透露迷茫。

他们两个不是亲上了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栖故长老的心意不就很明显了吗！为什麽沈吟阙看不出来，我一个外人都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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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出了寺庙，看见兰御城一个人蹲在寺庙门口，手里拿着根树枝在地上挖土。

“御城。”

“师尊！”

少年仰头看见师尊，直接起身环住师尊的腰。柳涣雪心头一紧，一股酥酥麻麻的电流触感传遍全身，直接传到手指尖。

“好了好了，别抱了，为师不舒服。”柳涣雪温温柔柔地呵斥，手却不自觉地拍拍兰御城的脑袋。兰御城下巴抵着柳涣雪的胸口，一双如深夜般的黑色瞳子直勾勾地盯柳涣雪，让人联想到黑瞳子小狗。

柳涣雪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不舍得骂他让他松手。奈何沈吟阙这位仙人还在，柳涣雪不好跟徒弟腻歪，只好轻轻拍打兰御城的手背：“好了，放手，会谢清宗之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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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涣雪走在前头，跟在沈吟阙身后，他现在脑子很懵，自己来姑苏到底是干什麽的。

是查清楚姑苏城出现古怪事情的情况吧？但是为什麽又会与仙人勾结跑去找碎片？

他迷茫时总喜欢先把所有问题都丢在脑子里，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过问自己。

“姑苏发生的古怪情况是什麽？是死了个戏子对吧？”

“那麽戏子为什麽会死？不知道。可能与他的师尊参姑往有关。”

“那麽裴玉昇什麽来头？狐西族？妖怪？那颗奇形怪状的心髒？”

“那曲城主又做了什麽事情？他到底又有什麽阴谋？”

“但是联想参姑往对姑苏城的痛恨，想必是脱不了关系。所以这麽想，是不是就可以认为参姑往与这次姑苏祸乱有一定的关系？”

“所以裴玉昇也仅仅是个意外，处理这些妖魔鬼怪的时候顺手解决了而已，就是个小插曲。”

“那麽沈吟阙楚栖故这两位仙人呢？前来人间找碎片。碎片是干什麽用的？用来照妖除魔。”

“所以沈吟阙楚栖故也是前来帮助自己处理姑苏城妖魔鬼怪的。”

“哦！”

总算疏通逻辑了，柳涣雪突然感觉心头的大石头都被撤走了，碎成了齑粉，无比轻松。

沈吟阙突然回过头，说道：“柳仙君，方才那位……小伙子，他身体里面时不时有碎片？”

“嗯。”

“抱歉，我记忆力不太好。”沈吟阙说着就蹲在地上，把袖子里那些碎片全都倒在地上。一块一块地拼凑出来。

最终一块绿色青铜镜子拼凑出来。沈吟阙下巴微微扬起，把镜子拿到柳涣雪面前晃了晃：“看！照妖镜！”

他说着把镜子对準山下，最后一阵白色的雾气扑面而来，随后雾气消散。

他们看到，两个人，躺在自己面前。

漂浮在半空中，身上的衣服因为自身的瘦骨如柴，显得很大，松松垮垮地耷拉在身上。这两个人面黄肌瘦脸颊深深地向两边凹陷，嘴唇花白甚至是发青，总而言之——一句话，毫无活人气息可言。

柳涣雪看得心里直发毛，颤抖地往前走几步，想要靠近点看这两位几乎成为“死人”的活人。

嗯，不出意外。

是参姑往和裴玉昇。

裴玉昇不是被剖心死无全尸了吗？现在怎麽衣衫完整皮肉毫无半点伤害地躺在自己面前——除了有点瘦枯之外，看不出生前受过什麽伤害，总让人觉得他们是被关在小窑子里活活饿死的。

铜镜把二人吸进去，在镜面上出现了一个灰色的长条的龙卷风，随后便恢複原样。

“现在呢，他们已经消失在铜镜里了。世界上已经没有他们两个人的蹤迹和余孽了。”

柳涣雪道：“他们留下的痕迹也会消失吗？”

“準确来说，应该是会，必经铜镜吸走一切销毁一切。”沈吟阙插着腰摇头叹气：“不过你要是实在想念，给他们立个碑也是可以的。”

柳涣雪带徒弟兰御城回了谢清宗，刚进芍药楼的门，就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抓住。他一回头，见到晏回环。

“晏兄来这里做什麽？我刚从姑苏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