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已经去查了你的身世，至于怎麽查的，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好。之前死去的戏子，就是你吧？”

“柳仙君再说什麽？我早在几年前就被柳仙君亲手杀了，柳仙君残了我眼割了我面把我丢在荒山野岭三天三夜，我心早就死了，何谈活着？再后来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柳仙君您亲自把剑从我脖颈里穿过，我早死了！死在了几年前。”裴玉昇越说越激动，手指不断笔画着，满脸通红。

两个脸红的徒弟，柳涣雪看来看去。最终，柳涣雪说道：“不，你没死。”

“什麽？我没死？柳仙君好厉害的说辞，我没死？有人能被人刺穿脖子还不死的？”裴玉昇冷笑，柳涣雪从他仅存一只狐貍眼中看出情绪，有点委屈有点伤心还有害怕惊恐。

“但是裴玉昇，你，可以。”

柳涣雪干脆把眼睛一闭，一只手指在半空中笔画，他说：“裴玉昇，你是狐西族的人，比常人多了条寿命。谢清宗算一条，之后你乔装打扮来到姑苏当戏子，死了又一条，刚好两条。而今成了孤魂。”

“够了！！你闭嘴！！”裴玉昇大叫着，情绪更激动了。他藏了好久好久的秘密，终究还是被发现了。他大口呼吸，颤抖地看柳涣雪。柳涣雪睁开眼睛，平静地看他，甚至还有点挑衅的意味看他。“怎麽，以为为师不知道？还是说，你以为，无人知晓？”

裴玉昇像是被噎着了，吃吃不说话，还将自己的剑丢在地上。双眼通红盯着柳涣雪。

别这样看着我，我害怕！

【宿主，我现在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宿主好像每天都在崩塌人设。宿主的人设是清高自许衣冠禽兽。但是现在呢不是受伤就是头疼太阳穴疼眼睛疼，不是呕吐就是骂人。宿主，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好端端的天下第一符修系天才成了这样。嗯，我被上司抓去骂了。所以只能找你】

“……”柳涣雪一阵无言，“那你，是要我把主角虐得死去活来然后带上假面装作个正人君子吗？我做不到诶，但是我妈可以。”

【你，给，我，滚】

裴玉昇眼睛疼，突然说话了：“柳仙君现在知道也晚了，你也不能对我做出什麽。就算知道，也无济于事。”

我本孤魂一副，何以惧怕死生？如果魂飞魄散，那每一丝魂每一缕魄，都将训回来複仇血恨。

“你都死了，魂飞魄散了，哪有什麽魂什麽魄？”柳涣雪笑着，装作温和的样子。

“你……你怎麽知道……！！！”裴玉昇后知后觉捡起剑指着柳涣雪，柳涣雪看了眼裴玉昇后背的符，朝着兰御城笑笑。“裴玉昇，你猜啊，我怎麽知道的。”

他故意卖关子，他知道这位徒弟沉不住气有些小儿心态，只要吊足胃口就能知道一切。柳涣雪一歪头，“我不仅仅是知道这个，我还知道，姑苏城里的，所有阴谋。”

他冷哼一声，柳涣雪看着他神色恢複平静，“包括曲明曲城主。”

姑苏城（3）

裴玉昇一听，那还了得！马上跪下对柳涣雪道：“柳仙君告诉我。”

“哦？”

柳涣雪装作拒绝，摇着头叹着气，他说道：“可惜城主给了我很多这个……”他说着，两只手指划了划，“钱。”

裴玉昇：“……”

裴玉昇吧嗒吧嗒地掉眼泪。柳涣雪心里五味混杂，裴玉昇本性不坏，后来硬生生被人给逼疯了，但是柳涣雪的柳家被灭比他裴家被抄更惨，柳涣雪顶多报个仇好像没滋生什麽仇恨心里吧？不对，柳涣雪呀柳涣雪，你心愧对与兰御城呀。柳涣雪把所有怨气都撒在徒弟身上。

裴玉昇又没有人能够给他撒气。柳涣雪道：“你先给为师松绑，为师再考虑要不要告诉你。”裴玉昇嘴唇动了动，还是起身给柳涣雪松绑。起身的时候裴玉昇背上的符纸随之飘地，柳涣雪听不到裴玉昇的声音了。

柳涣雪：“……”

“曲城主本是敌国质子，在这里受尽屈辱奋起杀人屠城，以此来威胁国军让自己在姑苏城有地位有名分。君主无奈答应，因为君主知道曲城主没什麽本事只是一介莽夫，很快就会被手下杀害失去民心溃不成军。”

“但是曲城主只是表面做戏，装作荒淫无度，喜好男色。实则……野心勃勃暗度陈仓收买人心。他看中你这个狐西族的遗孤，想把你置于死地然后扒了你的皮肉拿去示衆……毕竟……”

物以稀为贵。

柳涣雪说道高潮部分停下来，看向两位徒弟。兰御城低着头，耳根子红得能滴血，裴玉昇踩在自己的剑上，看着柳涣雪，一脸的不可置信。“师尊此话当真？”他呼吸局促，柳涣雪甚至出现了裴玉昇下一秒就要暴毙而亡的感觉。他笑道：“我说的像是假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