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苑道：“别废话，抓紧寻出口。”

四人走半天，只感到周围法力越来多聚拢在空气里，都在里面难免会发生呼吸困难的情况。兰御城率先发生不适，脸色苍白，急促地呼吸着，摇摇欲坠仿佛快要掉落的枯叶。

柳涣雪扶住他，他试着走几步，脚使不上力气。柳涣雪干脆打横抱起他。

晏回环可忍不了，沖着上前就要把兰御城从柳涣雪怀中弄下来，却被崔苑制止住了。晏回环被点了穴动弹不得，只好沖着兰御城破口大骂：

”妈的兰御城你算什麽狗屁东西啊！还敢让你师尊抱你！你算什麽东西！啊啊啊！崔苑你别拦着我我今天非得把他弄死不可！！啊啊啊啊啊啊！妈的！！”

“冷静。”

“柳涣雪抱着兰御城你让我怎麽冷静！！！怎麽冷静！”

崔苑脸色铁青，见晏回环挣脱开了静止穴，冷冰冰地道：“别动！”

“我就动我就动！！！”晏回环说着朝柳涣雪走来，柳涣雪侧了个身，执意把兰御城抱在怀中。他轻轻拍兰御城的背以示宽慰。

别怕，师尊不会丢下你。

这个动作落入晏回环眼中，他几乎要跳起来，脸上手上青筋暴起下一秒就要爆炸。“啊啊啊啊！你们两个！！！”

“还有你。冷静，听不懂吗。”

“妈的我听不懂！！！我听不懂！！！啊——！”晏回环要疯，蹲在地上使劲抓自己的头发。

几人不知道晏回环为什麽反应这麽大。

柳涣雪能理解，晏回环是重生者，他见过兰御城黑化后癫狂的模样，也见过自己血染瀑布死无全尸的模样。明明自己都跟晏回环说过了，是因为自己兰御城才变成这副模样，自己也愿意相信兰御城不会变成嗜血狂魔。

但也不至于反应这麽大吧？

方才晏回环发疯仿佛要把兰御城撕碎的时候，柳涣雪也犹豫要不要放手。但想想自己卑微的能量值和巨大的任务，还是不放手。想着晏回环要伤就伤自己，说不定还能收货一大波主角的好感度。

结果晏回环没来，自个儿在地上发疯。

“啊啊啊啊！！！我受不了了啊啊啊啊啊啊！”晏回环表情扭曲，眉目间有些委屈夹杂着愤怒，让人捉摸不透，不知道他现在倒地是什麽心情。

“！！！”

“晏兄。”

“晏回环。”崔苑看不下去，神色有些动容，眉头蹙起说道，“柳仙君保护徒弟也是应该的，不至于有这麽大的反应。”

晏回环还是发疯，癫狂地叫。

柳涣雪耳膜要穿孔，感觉到兰御城在微微颤抖，只好暂时将兰御城放下来，小心翼翼地扶着：“好些了吗？还难受吗？”

兰御城转过身去背对柳涣雪，他手扶着墙，低头不语。突然，他回过头，与柳涣雪四目相对。

“师尊，我没事，我能走。”

柳涣雪还是不放心，好在晏回环停止发疯，站起来。

兰御城走了几步，瘫软下去，扯着柳涣雪的袖子，擡眼看他。

“晏兄，御城是真的没法走了。”

“那就把他抛到池塘里！淹死得了！”晏回环发自内心地大吼，手指握拳指关节发白。看得出很用力了。

柳涣雪摇头：“芍药楼就这麽一个弟子。”

晏回环咬碎银牙：“那就再收一个！！！！收一个听话点的！！”

不知怎的，柳涣雪想起了自己父母离异时争夺家産。父亲指着自己：“孩子就一个，怎麽分？”

母亲道：“再生一个。”

后来父母没有再生，二人也没有离异，柳涣雪幸幸福福地成长。

他看向兰御城。兰御城没有任何表情任何动作，等着他发配一样。

柳涣雪道：“涣雪此生，不再收徒。”

忆往昔（1）

“涣雪此生，不再收徒。”

这句话在山洞里回响，如昆侖山玉碎的声音很是动听。柳涣雪很认真地，又重複了一遍。

兰御城看向柳涣雪，眼中有点不可置信。他朝少年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柳涣雪走里几步，回头笑道：“愣着干嘛？御城若是走不了便站在原地，为师找到出口后便来带你回去。”

兰御城脸色有些苍白，听完柳涣雪的画之后，停顿几秒，才微微点头。

他坐在地上背靠石壁，看着柳涣雪远去。他的师尊，白衣翩跹，美得不可方休，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凉薄。兰御城搓了把脸，脸伏在手心里，“嗯”了声。

像是自暴自弃般，重重地锤了下自己的大腿。

师尊变得……好奇怪……

想起自己曾经被虐得死去活来的样子，兰御城心里躁动起一股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