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天雷能把戒训台劈毁的程度。

洛竹枫倒是无所谓，他伸手拿过仙诏录，翻了翻，眼前忽然闪过一抹红色。他顿了顿，又翻了回去。

那一页洋洋洒洒写了人名，而最前面的那几行都被划了道红痕。

“这是……？”

“有资质的。不过这些就算飞升上来也不过是靠后。你往后翻翻，都是有资格竞争前几的。”

不过为了避免仙界被毁，后面几页的人都是谢临衫斟酌许久才认可能被点召的。

“等等，这个……”

洛竹枫眼尖的发现了个熟人名字。

千碧玦。

下面用蝇头小楷写下来一句话：根骨极佳，心性稳重，可点召成仙。

可惜，洛竹枫目光刚往下一扫，就看到那被朱砂重重划去的痕迹，并附上一句：突逢变故，陨落成魔。

变故。

洛竹枫不可避免地想起翡洛白的话，他偏头思索了片刻，道：“这些……都是你写的？”

“不是，我没这个时间。这个其实是天道留下的。”

“天道？”洛竹枫很轻蹙眉。

其实，仙界和神界作为凡间大多数修者的心之所向，谢临衫和洛竹枫并非完全随心所欲。因为万物之上，还有个执掌平衡的天道。

甚至连与世隔绝的鬼界都会受到天道影响。

没有人知道，它究竟遵循什麽原则，只知道它力量强大，很少有人能与之抗衡。

而身为六界第一的神界，则是它的首要监视目标。

“嗯哼。”

谢临衫点了点头，还是决定派人下去清除这些魔气。可洛竹枫总觉得，这件事情并非表面上那麽简单。

因为，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成魔者，必先成仙或成神。

……

云潇瑶站在窗边，目光落在远处的巷尾，叹了口气。

“怎麽了？忽然唉声叹气？”

君卿被打发去玩了，千碧玦坐在床边，老老实实咬着饼，刚咽下去，就听见这一声叹息。

“外面有人来‘迎接’你了，开心吗？”

千碧玦：……

他稍微动下脑子就知道会是谁派来的人，顿时面露厌恶，但是奈何自己如今这模样，怎麽看都像是给云潇瑶添麻烦。

“我真的是，造了什麽孽要答应仙尊下界处理水仙的事情。”

云潇瑶嘴上说着麻烦，手上却毫不含糊地落下层层结界。他看了眼快比千碧玦高的泽灵，沉思着。

千碧玦瞧着泽灵，木然道：“其实不用……”

“诺。”

云潇瑶打了个响指，一只巴掌大的青色小鸟拖着长长的翎羽就出现了。还伴随着尖锐的崩溃声。

“啊！主人你做什麽！我马上就要赢了！”

“闭嘴。保护好他。”

那青色小鸟微微低头，看见一个小不点。它十分不解：“干什麽？主人你上哪里抢的孩子？”

“……”

云潇瑶颇有些和善，他一擡手，拽着小鸟的尾巴。顿时那鸟也不敢再多嘴一句，连忙落到千碧玦肩头，恭恭敬敬道：“我名为青鸾。你……”

“千碧玦。”

“哦哦，等等，怎麽感觉有点儿耳熟？”

云潇瑶：……

他觉得，再放任下去，可能自己老底都会被青鸾掀了。于是干脆将泽灵一扔，从窗户翻下去。

“在这里等着，去去就回。”

云潇瑶留下来这一句话，千碧玦点点头，堪称乖顺地坐在椅子上等着他回来。

就是这个椅子，未免太高了些。上去了就不一定能下来了。

他眼睁睁看着这个青鸾仿佛没见过小孩子一样，一会左瞅瞅一会右瞧瞧。一个巴掌大的小鸟愣是搞出了千人围观的架势。

“奇怪，也没什麽特别的嘛。”

小青鸾一蹦一跳跃到桌案上，偏头梳理了下毛发，然后再仰起头的时候嘴里叼着根青翠羽毛。

“诺，拿着吧！以后有什麽事情了，拿着这羽毛就可以抵挡三次攻击了！”

千碧玦擡眸接过，偏头问：“你主子这麽久离开……仙界管理这麽松散？”

“那倒也不是，我来之前听说，仙尊现在忙于清理莫名肆意的魔气。没空管。”

千碧玦正準备拿起茶杯的手一顿，眼皮一擡，又垂了下去。

青鸾哪里注意到这些小细节，它叽叽喳喳，把仙界的，云潇瑶的底抖了个干干净净。快结束了，还意犹未尽道：“可惜主人一直不肯带我下去。真的是。”

千碧玦想，怕是知道你这会把老底给别人掀了的毛病，才不肯带你出去吧。

青鸾却没有自知之明，一张小尖嘴刚一张开，那窗户忽然被猛的合上，千碧玦倏地擡头，一把把青鸾捞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