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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下的长影(40)
作者:风里有酒 阅读记录
可能是碰巧,又或是歪打正着,安隅紧皱的眉心放松了一些,只是满头豆大的汗珠打湿了枕头,洇出一摊痕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哭的。
房间中确实有些闷热,谢帆只好起身打开窗,这次是真的为了通风。山间的风凉,打开没多久,房间里的热气就散得差不多了,怕安隅吹久了会感冒,正準备关上窗,余光中瞥见几步之远的一扇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一颗脑袋鬼鬼祟祟探出来,看见谢帆时两眼顿时放光。
谢帆一见是他,立即回头去看竹床上睡着的安隅,见他没有任何反应,这才松了口气。
“你这个时候出来干什麽?”
李仕踮着脚走过来,一边回头看有没有惊动什麽人,他在窗沿下蹲着,冒出眼睛:“他让我去偷族谱,也没说让我怎麽偷,你支个招呀!”
谢帆轻柔一笑,把刚才安隅又收到纸条的事告诉了他。
李仕一听浑身发凉:“怎麽跟拍鬼片似的,怎麽不当面说,还搞神秘。”
谢帆手指拂过不平整的窗棱:“说不定人家怀疑你呢,你整天在他身边转悠。”
李仕:“亏心的人才看谁都像坏人。”也不对,这话好像在点安隅。
谢帆不想和他谈论这个,继续说怎麽拿族谱的事:“村长明天会出去,你趁着这个间隙去一趟村长家,从后窗进去,后窗的锁容易弄开。如果村长改变主意了,你把安隅出去过的消息,想办法让村长知道就行。”
这些人疑心重,只要知道了安隅一点动向,势必会要向外彙报。
谢帆回头,安隅已经没再辗转反侧,他目光中露出一丝悲悯:“如果他知道真相时,能像现在这样轻易接受就好了。”
人生活在谎言中太久,会辩不清实话。
所以安隅多疑,他平等的怀疑身边每一个出现过的人,不论这个人是只说过一两句话,还是已经相熟的朋友。
李仕却觉得这没什麽:“总比被埋在鼓里一辈子好,真相就是真相,我觉得他行,这小子就不是一般人,你别小看他了。”
谢帆笑着说:“我可不敢小瞧他,明知道是陷阱,他还是来了,杨姨说的没错,他胆子很大。”
杨白夜在时,总会和谢帆和矬子提起小安隅,几岁的小孩,整天说话和小大人一样,她病着时只要看一眼儿子,总会对生活又燃起些希望。
李仕没待多久,和谢帆说了会儿话后偷偷摸摸回去了。
翌日,在桥村尚且沉睡时,第一个早起去往后山择菜的村民,看见了祠堂中的异象,爆发出一声穿透力极强的尖叫。
他匆忙扔下担着的粪桶,翻倒洒了一地,不敢再多看一眼,连滚带爬跑向村长家。
可是再急切的敲门声都没有人应,倒是一旁的林刚家开门了。
“什麽事这麽吵?”林刚穿着皮围裙,上面还有一些不明液体痕迹。脸色有些不大好看:“村长好像不在家,找他什麽事?”
“哎哟……不得了了哇,瞎子死了!祠,祠堂里面,他死了哇!”村民手脚发抖,一想到刚才看到的景象,差点吓晕过去。
林刚惊诧:“什麽叫死了?昨天不还好好的?”
村民摆手:“我不知道的哇,我就是去菜地里浇粪,就看到祠堂里好像有人个嘛!我去看,他吊好高,我不敢看了。”
林刚面色难看,这时候出事可不好。
两人动静闹醒不少人,瞎子死了的事不用再奔走告知,这下全村都知道了。
安隅也被吵醒,醒来时觉得有些头疼。谢帆不见了身影。
山间早晨还是有些冷,他披上外套出来,就看见谢帆站在门口朝下看。
“发生什麽了?”
谢帆大概也没睡好,眼底下一圈青色:“出事了,瞎子死了。”
安隅骤然清醒,拉拉链的手顿住:“死了?怎麽回事?”
谢帆:“吊死在祠堂梁上,听起来是自杀。可……他们说是红姨鬼魂来报仇了。”
安隅冷笑了道:“这些人真是,什麽髒水都往鬼身上泼。”
谢帆揪了棵脚边上的狗尾巴草拿在手上摇:“如果真的有鬼魂能报仇,桥村上下一个都跑不掉。”
底下那些闻声出来的村民们跟着为首的林刚去往后山祠堂了。大概十来个人。
安隅与谢帆对视,两人没有多也犹豫,起身跟在小队伍后面。
瞎子死得蹊跷。
早上日头快出来时,山里起了大雾,罩祠堂被笼罩其中,看起来像仙气缭绕。
经过昨夜发生的事后,祠堂里面已被打扫干净。衆人到时,只看见门后悬空的双脚。
那双脚穿着军绿色胶鞋,鞋底只有些干了的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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