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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下的长影(30)

作者:风里有酒 阅读记录


林国龙手中夹着烟,似乎感受到了安隅的视线,扬手朝他打招呼。他那张肿得和猪头一样的脸,在笑。

他转头,看向另一边也正在注视这一切的谢帆,眸光骤然阴骘,咬紧了牙骂了道:“烂贱货生的小烂贱货……连个人都留不住,差点坏了老子事。”

谢帆似乎知道他在说什麽,脸色有一瞬间的阴沉,扶着门框的手骤然收紧,指尖泛着青色。

一些难堪的,痛苦的记忆浮现在眼前,胃里翻江倒海一阵。直到林国龙一脸嫌恶的转身进屋,再看不见那张脸,他才稍微减少一些生理上産生的难受反应。

两道说话声此时越来越近,他收敛神情,却忽略了眼角的微红。

安隅和李仕又回来了。

李仕叽叽喳喳说个没完,安隅嫌他吵,让他先闭嘴,耳朵好清净一会儿。

他看向站在门口的谢帆,却瞥见了他眼尾那点没散尽的颜色,眉心一拧问:“怎麽了这是,谁欺负你了,一副要哭的可怜样儿”

李仕从他身后探头:“诶!真的嘞,你这孩子咋了,有啥事跟叔说,叔绝对帮!”

安隅鄙夷道:“就你?拉倒吧,别回头再给人害了。”按照他这咋咋呼呼的性格,一点屁都憋不住,还指望他帮多大忙。

谢帆看着他俩你一句我一句的,心中沉闷散了不少,又恢複了往日笑容。

李仕一边往屋里走,一边抱怨:“你看到了吧?刚才我住的那屋,那男的多吓人!而且你是不晓得,儿子这麽大了还和娘睡一屋,我那屋还是临时收拾出来的。”

安隅想到刚才男人开门时的神情,确实,一连几天面对一张这样的脸,任何人都会精神衰弱。

“谁让你不自己挑?人叫你睡哪屋你就睡哪屋。”安隅嘲讽道:“现在直到说害怕,早干什麽去了,忍忍吧,没几天了。”

李仕满脸绝望:“欸别呀!要不你看看你这屋还能不能加个床?我跟你们睡一屋,打地铺也行呗!”

安隅不耐道:“我在房梁上给你放个鈎子,你就挂鈎子上睡,你看行不行?”

李仕还当真仰头,认真打量房梁:“能承得起一百多斤的人麽……”

谢帆笑得乐呵:“我都听出来这是在开玩笑,你怎麽当真了?”

李仕语重心长:“你不也没看出来,这小子在逗你开心你呢。”

正在擦头发的安隅眼风一扫:“你多什麽嘴?就你知道,你怎麽不取名叫安隅?再逼叨一句,你回去找你那屋主给你煮面吃去。”

李仕顿时急了:“别呀!我不逼叨了!我都快饿晕了……还得天还没亮就气起来配合你演戏……好歹是出了一份力的。”

安隅头擦干了,一听这话直接顺坡下驴:“行啊,那你去煮吧,让谢帆告诉你厨房怎麽用。”

李仕没见过这麽会使唤人的,刚要拒绝,一旁的谢帆立即道:“不用,还是我来吧,也不麻烦的。”

安隅啧地一声不耐道:“不麻烦你还不让他去弄?怎麽的还怕他累着?他二十四小时我都是给了钱的。”

李仕撇了撇嘴:“说这话就容易让人误会了,我去还不行吗?”说完不情不愿的去了后面厨房。

*

后头厨房一阵乒乓响,前面屋子里鸦雀无声。

安隅靠坐在椅子上,肩胛放松下来,头微微仰起倚在墙上,他合上眼,在安静中开口:“你们村的人……还挺团结。”

原本以为只诈一个两个,结果诈出一群,让人头疼,加之昨晚一夜没睡,此刻精神难免有些不足。

谢帆短促的笑了下:“看来它很了解你,知道仅凭一个人一句话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所以安排了一群人来对付你。”

他走近,看着安隅轻蹙的眉,和眼下的乌青,想来是昨晚知道她不在了这个事实,一晚都没睡好。

手指尖轻按在眉弓处,拂过后又拂过。

安隅感受到脸上传来陌生触感,猝然睁眼,撞进谢帆低垂下来的柔和目光,他潜意识攥住那只手,直到对方呼痛,他才回神松手。

谢帆没想到他反应这麽大,手腕上一道清晰可见的红痕看起来有些吓人,他后退半步,用另外一只手揉搓被攥红的手腕。

“你怎麽了,刚才那样……吓到我了。”谢帆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安隅见他自己被弄疼了还要先关心他怎麽了,不禁有些理亏,轻咳道:“谁让你……突然摸我。”谁知话一出口转了八百个弯。

谢帆甩了甩手腕:“我看你脸色不好,想给你按按头……”

安隅越觉越亏心,移开眼看别的地方:“那我不抓你,你按吧……”说完闭上眼摆回刚才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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