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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死一只无脚鸟(88)
作者:长河落日流野 阅读记录
徐树励便不叫她了,磕上房门,真的走了。
到了店里,把每天需要的东西準备一下,煮面的几个大铁桶的水煮热,冻得邦邦硬的酥饼摆在烤箱里烙上,新买的猪前腿肉剁成肉末,调好饺子馅儿,把冰柜里的包子皮儿拿出来化冻,铲一铲子面粉,準备趁着人閑,先包几簸箕包子。
刚套上一只橡胶手套,往硅胶垫上撒了一层薄薄的面粉,就听见摆在桌子上的手机嗡嗡一响。
[春:阿树,这几天见了几个人,感觉对你挺有帮助的,想邀你过来,和你说说明白。]
徐树励看了一样手里捏着的另一副手套,扔到了桌子上,单手打字。
[阿树:对我有帮助?]
[春:是的,具体的就见面的时候再聊吧,不耽误你工作的时间,今天还有别的时间有空吗?]
徐树励想了想。
[阿树:有是有,不过得晚上了。]
[春:晚上可以啊,给妹妹做完晚饭再来也是可以的。]
[阿树:那可以,我晚上下了班直接过去,不用回家给妹妹做饭,让她去隔壁吃。]
[春:啊?让妹妹去你家对门吃晚饭?阿树,你和蒲钰关系什麽时候这麽好了?]
[阿树:叔,你别想多了,不是去蒲钰家吃饭,他一直在店里,晚上饭也是在店里吃,不回家的,我早就给月梢做好饭了,她回家自己热一下吃就可以,是我家微波炉前几天坏了,一插电就滋滋啦啦地响,还闪光,我没空拿去修,就让她去对门,借个微波炉用用。]
[春:……]
何春:蒲钰,你这个“狗东西”,先懒得和你计较。
[春:行啊,那晚上见喽,千万别带东西来,晚饭我请你吃。]
[阿树:吃外卖?]
[春:还是我家阿树懂我嘿嘿。]
[阿树:你还没和我说要去哪里呢?你家吗?]
[春:来Heartloss,我从张阿九手里,抢了一间上好的雅座。]
[阿树:哦?叔,你这是彻底回归了?]
[春:没!走都走了还有腆着脸回去的道理?是张老九请我回去的!关键好久没见庸子那小子了,那小子这几年个子蹿得太快,就和一柄量时间的尺子一样,量着量着,我都开始意识到时间一去不複返了。]
[阿树:(挑眉小兔.jpg)]
[春:好了好了,就不打扰你了,晚上见哈!]
[阿树:好好好。]
[春:坚决不许带吃的来啊!我要看见你洗白白的大空手!]
[阿树:好好好好好。(疯狂点头小兔.jpg)]
-
在餐馆里工作的每一天,基本上都是在毫无变化的“重複”中进行的。
从家到店,两点一线,最大的最可能的变数,就是有时候他会特意抽出来一天,全天去亲自送妹妹上下学。
再有其他的变数,那就都是一些心情不会好的变数了:
比如,这一天没几个人光顾小店,比如,好不容易閑下来能喘口气的时候,突然来了好几个来推销办卡的家伙,丝毫不顾及他死活地逮着徐树励胡聊海聊。
再比如,会突然凭空冒出来几个喜欢找茬的客人,捧着手机,没脸没皮地大声喧哗,吵走了一半其他吃客还不过瘾,饭吃了一大半了,又突然捧着饭盘说,自己的菜里有头发,要徐树励照价赔偿。
但是,以上的这些“比如”,都是只有万分之一的概率会发生,平常的那些日子,都是一种溺昏在深水里,不住地捯饬四肢的状态,没什麽有趣的,连能有水花呲呲的“狗刨”都算是一种奢求。
唯一算得上的“乐趣”,就是徐树励他不能停,也不可以停。
有时候,憋着一口气连着干好几天,徐树励会在某一个时间点突然地“惊醒”,会觉得自己到底在干什麽,自己是不是还在活着。
这种生活,“劳累”都已经不配存在了,就像汗水一样,不声不响地在他后脊和套头衫之间的缝隙淌下,他还没来得及觉得发痒,发凉,就消失不见了。
但是呢,徐树励觉得,今天是格外受人关注的一天。
刚结束了和何春的交谈,许飞又打来了电话。
徐树励:“喂。”
对面的许飞直截了当:“树哥,我中午来找你!”
这小子前几天还和徐树励莫名其妙地“闹别扭呢”,几天又突然和没事人一样。
徐树励:“怎麽今天想起来来了?”
电话里的许飞对徐树励的这个问题非常的不满,嘟囔道:“什麽叫‘今天想起来了’,说的就和我故意冷落你一样,我老早就想去你的新店去找你了好不好啊!徐树励你这个没有心的男人!要不是我那些学生太笨,我被迫天天陪着他们加班,中午放学加班,下午放学也加班,晚上放学还要加班,如果没有这些该死的加班,我肯定天天溜达到你店里吃饭去!中午还能路过妹妹学校,挽着妹妹的小手一起去你店里吃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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