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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死一只无脚鸟(65)
作者:长河落日流野 阅读记录
后来,她就和丈夫商量,把家里不会随身携带的钥匙都藏了起来,藏的地方,要多离奇,有多离奇,就为了让儿子瞎摸的时候发现不了。离奇到有一些她都不知道藏哪里了,只得后面重新翻配,也懒得再回去找了。
地下室那个门的钥匙很小,她藏的最精细,藏在了儿子卧室那个灯开关的罩子里。
他的卧室,有三个灯。一个在门口的墙上,开门一般会随手摁这一个;有一个在床头,睡觉的时候会随手关这一个;还有一个在屋里门口的左墙上,位置比较低,正着进门也可以随手开,但是要反手向后,向下,不然还要转身。总之,非常不常用,钥匙就藏在第三个灯开关罩里。
当然,也许你会说,既然要藏钥匙,为什麽不藏的离吃钥匙的人越远越好呢,为什麽非要藏在儿子的卧室里呢,这不是给自己挖坑吗。
是这个道理,但其实也不然。
她和丈夫当时藏钥匙,并不是为了解决儿子吃钥匙这个严峻地问题而开始的,他们藏钥匙,是带着一些逗乐的意味在里面的。
换句话说,他们藏起来钥匙,并不是为了让儿子找不到钥匙,反而是为了让儿子能找到钥匙。
为了的是什麽?
为的就是让儿子,在某一个偶然的瞬间,突然发现自己父母“精心设计”的良苦用心,深以为然,并且改掉这个不好的习惯。
虽然,到最后,他并没有发现。
—
“二十四桥”不是招牌,一块丈夫亲手题字的匾额,虽然丈夫的毛笔字写得娟秀,但是这一块写得格外“闹着玩儿”,又因为题在了块上了黑色油漆的破木头上,就显得不太上台面,就随手扔到了门口,戳着。
她挑了个儿子肯定不会回来,且儿子也不会觉得她会来的日子,偷偷来了“二十四桥”。
她和儿子并不是擡头不见低头见的情比金坚的母子,但是虽然分开,却对对方的每日行程了如指掌。
她无非上午窝在家里浇浇花,逗逗小猫,中午有时间和闺蜜出去约个饭。
儿子则工作日的白天里都在外面跟着公司领导跑项目,平时都在外面过夜,只有休假的时候回来,回来了也不会出去社交干别的,就窝在家里像个蘑菇一样菌着。
虽然不会碰头,但是平时,儿子会经常发信息问她现在在干什麽,如果发的消息有整整半个小时没回,他就会马上打电话过来问。
只有一天例外,那就是儿子外婆,她妈妈的生日那天例外。
外婆的生日和忌日是同一天,她都会专门去外婆的故居那里住一日一夜,那里留着很多外婆生前留下的旧物,她会去亲自打扫一遍,从头到尾再摸一遍,郑重地梳理一遍自己母亲的记忆。
这个过程她不希望有任何人来打扰,包括儿子,儿子也同意了。这期间不会有任何人给她打电话,包括儿子。
但是这几年她年纪大了,上午的时候,儿子还是会打个电话过来询问她一下这一天一夜具体的安排。不得不说,儿子是个好儿子。
她是下午的时候来到“二十四桥”的,偌大的小二层静悄悄的,只能听到冰箱压缩机发出的嗡嗡声。掉地上一根针都像是掉进了空塑料瓶一样,几近震耳欲聋。
她把拐杖藏到沙发底下。她平时白天里是不需要拐杖的,但是在晚上或者阴雨天,寒气重,她的膝盖会疼,需要拐杖辅助。
她扶着下地下室的墙壁,这里的暗梯很窄,是砖头垒起来的,边缘没有扶手,只有楼梯,显得十分的陡峭。
地下室的小门被她用钥匙(没有人知道她这里还有第二把)拧开了。
地下室这扇门的门锁不是普通的外置门锁,而是在门上的锁,是比较古早的锁形,一般的开锁师傅都开不了的那种。
打开门,就闻到一股香风,扑面而来,像厚重的粉雾,让她不由得眯了眯眼。
眼神聚光,她首先看到了很多半身的人体模型,女体模型居多,围着地下室里的四围,间隔很大地内外包了两圈,每一个模型上,不管男体还是女体,都展示着精美的洛丽塔小裙子。
每一个模型都是半个上半身,硬硬的躯体外包裹一层柔软,带点毛绒感的布质外皮,脑袋也是如此,且没有任何的五官。
每一件洛丽塔都设计的精美无比,都是一致的超级短款,上衣长度的连衣裙。
下半身,是没有下半身的,下半身的位置是一个个展示的台子,奇怪地是,每一个台子都不一样高。
她飞快地想了一下,儿子好像没有女装癖啊。她眼神飞快地瞄着,又看到了一些不知是什麽的布料,在角落里,堆着,堆成厚厚的一大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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