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给张阿九摸醒了。

庸子手冻在半空，下意识道：“对不起……”

张阿九醒了就开始了胡言乱语模式：“对不齐就别对了，对得那麽齐做什麽？我不是告诉你嘛，布花要这样、再那样、然后再这样才能折好，不是你那样、又这样、又那样折的，对不齐就别对了……害，这、这个不重要…………折得像个花就行…………反正在Lossheart这个灯红酒绿的地方，你玫瑰花就算折成了脑瓜，那些酒鬼也认不出好赖来的…………这都不重要、不重要、不……”

庸子笑起来：“那，阿九，你能告诉我什麽重要吗？”

张阿九也跟着笑，醉酒后的人眼睛眯眯地，带着几分迷离的颓废，但放在张阿九这里却显得格外的柔和，平日里锋芒毕露的刃都被酒精催软了。

“重要？”张阿九笑得咯咯地，摸索着想薅庸子，手心却堪堪扣在庸子的鞋面上不动了。

手心那股闷闷的酒热火烤一样，攀上了庸子的心口。

“你不是和我说，奶奶告诉你，废瓶子才是最重要的吗……”张阿九道，语调软绵绵的。

庸子：“阿九，我的瓶子已经够多了。”

“而且都是你给我的。”

张阿九：“嗯……那、那你可得给我好好干……不然我，我，第一个，第一个揍你……”

庸子追问：“如果瓶子不重要了，那还有什麽重要呢？阿九？”

张阿九攒起一个拳头，锤了庸子脚丫子一下：“不许不重要！！”

庸子：“什麽？”

拳头吃着力，狠狠地往下摁着。

张阿九：“不许说那些瓶子不重要……那可是我给你的瓶子……它们不重要了……那我还能给你什麽呢…………”

张阿九突然像是被摁了什麽开关键，腾得一下爬了起来，瞪着庸子，道：“你说，不对，你发誓！”

庸子：“我发誓。”

张阿九呵道：“废物！大点声！”

庸子：“我发誓！”然后呢，庸子有点期待张阿九会让他发什麽誓。

张阿九：“我说一句你跟一句。”

庸子：“嗯。”

张阿九和庸子同时举起四根手指：“我发誓，第一，我这一生，瓶子是最最最重要的！”

庸子重複：“我发誓，第一，我这一生，瓶子是最最最重要的！”

说完，张阿九忘词儿了。

“第二……”

庸子巴巴地等着张阿九说第二是什麽，张阿九一直没“二……”出来，他一直在等。

张阿九拧了一把眉心：“你咋不说话啊，快说第二是什麽！”

庸子：“啊？”不是你在说吗？

张阿九：“我忘了啊？你说。”

“好。”庸子笑起来：“那我说什麽你说什麽哈。”

张阿九举着四个手指头，愤愤：“废话！”

庸子把张阿九从地上拽了起来，紧紧抱在怀里，道：“第二，你最重要。”

张阿九眯起眼睛，仔细听清魏咏说的是哪几个字，一字一句重複道：“第二，你，最，重，要。”

........

上飞机前春天给羽冬发了个消息，内容是“羽冬哥哥一定要等我回来”。

当时是淩晨，夜晚凉丝丝的露水正在结成冰霜，爬在户外的窗户上，羽冬秒回了个“好”，问春天现在有空没有，春天说“当然没空啊，正準备开始想你呢”。

羽冬直接打了一通语音电话过来。

春天很意外：“羽冬哥哥，这是淩晨两点哎，你怎麽没睡觉？”

“睡不着。”羽冬的声音闷闷的，像是蒙在被子里。

春天：“是因为想我了吗？”

“嗯......”羽冬哼唧着。

羽冬：“阿春，你什麽时候回来？”

春天笑笑：“羽冬哥哥，是大年初三呀，我说过的。”

羽冬：“要好久，我还以为你在骗我。”

春天没想到羽冬这麽正经的人竟然也有撒娇的时候，他也想一直粘着羽冬不离开，但是为了他们关系的进一步发展，他必须暂时的离开一会儿，去处理好环绕着他的最重要的那个问题，他觉得，他和羽冬还有很多的时间：“大年初三很近的，一眨眼就过去了，我们很快就能再见面啦。”

“嗯........”羽冬好像翻了个身，春天从电话里听见了声音有一阵升高的起伏。

春天：“羽冬你先睡吧，飞机要起飞了，不用陪着我啦。”

“嗯.......”羽冬大概是太困了，迷迷糊糊还没等春天回个声儿，直接挂断了。

春天捧着手机笑。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能有这种际遇，有一个爱自己的人，站在他空蕩蕩的身后，等着他克服曾经一直深受其扰的阴霾，等着他回去。这应该就是他当初离家出走的根本目的吧，他还是原意相信自己的父母不会阻挠自己追求幸福的，毕竟他们能好好地把自己养育到这麽大，总不能仅仅就是为了把他培养成一个可以让他们沾沾自喜的“奢侈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