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姚夫人笑笑，神色中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姚莹趴在门缝，只听了前半段，就回自己屋，睡觉去了。

第二天，姚莹穿着妈妈给的漂亮裙子，去秦家约定的酒店见面时，心跳的极快，像是要从紧闭的喉口逃出去似的。

她也很难说清楚自己到底是紧张的，还是害怕的。

明明当着全员工开会的时候，她还是非常游刃有余的。

和她见面的秦姓男子，长得确实如母亲所说的那般，英俊，多金，谈吐智慧，约她吃饭的地方，是家境殷实的她平时都想都不敢想的高档场所。

两个人相谈甚欢。

直到。

秦姓男子问起了她的弟弟。

“你弟弟，比你小……”

姚莹笑笑：“比我小十六岁呢，我妈算是高龄産妇了，她身体一直都不太好。”

“是吗？”男人笑笑，接着道：“你妈妈真不容易啊，这麽大年纪了，给姚家解决了这麽大的一桩心事，这得算是个大功臣了吧？你爸爸没表示表示？”

姚莹皱皱眉，自从两个人坐在一起，围着一张桌子吃饭开始，面前的男人说的话一直都很规矩。

现在突然冒出来一句膈应人的话，姚莹很难不在意，她擡起眼，问：“那你呢？你们家也需要这麽一个功臣吗？”

男人就知道姚莹会这麽问，露出熟练的宽慰笑容，道：“我们家可不会难为一名美丽的小姐，去做这麽冒险的事呢，妊娠，生育，多麽损害女性的身体和脸蛋啊，如果你不想，我想我也不会逼迫你去做这种自我牺牲的事情的，你放心。”

姚莹觉得，男人还有话还没有说完。

男人意识到，姚莹依旧处于一知半解的境地。

男人的笑容更深刻了，多了一些包容弱小、体谅愚昧的意味。

他道：“当然，不是不给你这个机会去做功臣，是因为，我已经有儿子了，他和你弟弟一般大，唔，不对，应该还要大一些，你爸爸应该和你说过吧？”

男人自豪地道：“这可是我们家的优点之一，我们两家联姻，可是门当户对呢，你只要做我美美的妻子就可以了，并不需要特意做什麽牺牲。”

听了男人的前半句话，姚莹的心里如遭晴天霹雳。

她瞪大眼睛，机械地擡起头，问：“你、你多大了？”

男人笑笑，大概是觉得姚莹的问题怎麽都这麽的没有营养，他无所谓地道：“你爸爸多大？我比他小三岁。”

姚莹的鼻腔中，突然涌出老人身上的腥腐味，手指上，冒出接触老人松垮皮肤的触感。

这些陌生且遥远的感官，像是一只巨大的塌布口袋，将她慢慢地罩在自己的肚囊之中，还对她嘶嘶耳语道，好眠，好眠，好眠。

姚莹猛地打了个激灵。

她猛地站起来身来，本能驱使她道：“对不起，秦先生，这个婚我结不了！”

“再见！”

她拿起自己的东西，几乎夺命狂奔。

肇事无罪

“喂！你过来接我！”

从和秦姓男子吃饭的饭店跑出来后，姚莹一直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她蹲在马路牙子，缓了好久才好说话。

高跟鞋都跑掉了一只，头发张牙舞爪，妆都花了，活像一只被锤瘫成一坨的烂狗屎，路过的人看见她，都赶紧绕道走远，不敢和她对眼。

姚莹已经不在乎这些了，她现在只想赶紧跑，跑的越远越好，她掏出手机给当时送自己回家的男人打电话。

电话对面的男人吓了一条，他完全没想到，姚莹会主动给自己打电话。

“姐，到底在家里惹了什麽事啊？你告诉我呗，你这一天天就和躲命似的，我更害怕啊！”男人道。

姚莹也是急了，跟男人对吼：“你怎麽这麽多话啊？我让你来，你就赶紧来？把事办好了，我给你钱！”

“好好好！”男人和姚莹完全不是一个阶级的，只要钱到位了，基本上就能有求必应。

男人：“我去开你的车啊？你的车在哪呢？”

姚莹：“什麽我的车？你随便开个什麽玩意儿过来接我就行了，我把位置发给你。”

半个小时后，男人开了一辆破破烂烂的面包车，停在了姚莹的面前，面包车后堆了好多破纸箱，竟然还有一只破了洞的臭袜子。

姚莹皱皱鼻子，道：“你这是刚从垃圾场开出来的吗？怎麽一股馊味儿啊？”

男人也很无奈：“姐姐，你就忍一忍吧，我的车就这个样，都是当个耗件儿用的，开坏了就扔了，修都不带修的，多修一下都赔本，和你开的那种天天打理的豪车指定不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