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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死一只无脚鸟(246)

作者:长河落日流野 阅读记录


蒲钰没别的想法,他就是想套一下徐树励现在到底在哪儿。

妇人头也没擡地回道:“我没碰到他,他打电话告诉我,昨天出去的时候把电动车放店里了,放的时候特意没把卷帘门关严实,卷帘门一推就开了,玻璃门的条锁也只是扣上了,锁舌都没弹,我来的时候,轻轻一掰就开了,让我走得时候别忘了锁好就行。”

蒲钰想了想,又道:“阿姨,您去过徐树励现在住的地方吗?或者说,您有徐树励家的钥匙吗?”

蒲钰知道自己问了也白问,但是,他现在心里迫切的就是这个,又难免想要直接脱口而出。

果然。

妇人干脆地回道,语气果断,又分外淡然,清高得像是经常受委屈似的:“没去过,不知道,他肯定也不想让我去,我才不去呢……怎麽可能有钥匙……呵呵……”

蒲钰真的无语了。

他现在无比想大声喊一嘴:您就没问问他为什麽这麽做吗?您就不觉得反常吗?

身为血浓于水的亲妈,自己亲孩子现在住的地方都不知道、工作的店门在哪里都要现告诉,这麽心安理得,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吗。

如果,因为徐树励是个二十好几的“成年人”,所以豁免了一切关于亲情应得的“温情”,那还算说得过去。

但是,只要稍加分析徐树励现在的行为逻辑,性格内核,追根溯源,加之蒲钰对徐树励过去、现在的亲身观察和相互了解,非常容易就能得出,徐树励未成年期间,也是这麽个被家里人爱答不理的待遇。

最明显的体现就在徐月梢身上。

徐家,怎麽形容呢,处于一种如果不细看的话,还算和谐的一家,徐家,从始至终,都在维持一种表面上的“平衡”。

有威严没威信的“父亲”,有能力没地位的“母亲”,渴望和谐又深知飘摇的“长子”,以及,被各种长辈裹挟却同时有自己的雀跃想法的“幼子”。

共同组成了一个面子上还过得去的“家”。

蒲钰深吸了一口气,他感觉自己,好像已经触碰到了,一切问题的“源头”。

眼前这个妇人,靠不住。

虽然,徐树励在情急之下,还是会选择靠一靠她。

比如现在,徐树励有实在自己不能亲自下手的活计,实在没什麽解决地办法,实在在拉不下那个脸,也会在最后,不情不愿又情难自制地,请求自己的亲生母亲来帮忙。

但是,能靠她靠的住的,只能是一些维持家庭大厦不倾的“表面工作”,如果想再靠得深刻一点,内在一点,心灵一点,抽象一点,那对不起,对方无人应答,请稍后再拨,骚瑞,嘟嘟嘟嘟———

她靠不住的那一点,偏偏正是徐树励一直以来在苦苦寻求,又死活寻求不到的东西。

蒲钰说了声“谢谢再见”,就转身走了。

妇人依旧懒得搭理他,没有丝毫停顿地,继续完成手上徐树励交给她的“差事”。

毫无怨言,也毫无温馨,冰冷得如同一个满怀温情的“机器人”。

只能一会儿去找徐月梢了。

徐月梢大休有补习班要上,上一整天,中午不回家,她那里总该有徐树励家的钥匙吧。

手头的料子着急赶工,蒲钰磨了两块和田玉料子的雏形,把今天的工作完了个大概,才赶紧收拾收拾,关店走人。

走得猴急,脑子里多少事都被焦急挤成了一件事,找徐树励!

但是,眼睛总是容易被外界显眼的色彩惹住的,柜台上,一只打开的小黑盒开着盖子,里面的红绒布随意地搭在中间,边角儿没有全捋平收进去,一个什麽物什儿,从红绒布的中间陷进去,隔着绒布落进盒子里。

蒲钰眉心一紧,把绒布边边胡乱往盒子里掖了掖,啪的一声,扣上盖子,就揣进了衣服兜兜,一起带着走了。

是给徐树励做的单边耳钉。

其实早就做好了。

在东叔那里干活的这几天,徐树励比平时更忙了,蒲钰也更忙了。

忙,就容易让人觉得,日子过得好生草率。

日子一草率吧,就什麽意义深刻的事,都不想当下搞了。

匆忙,总是让人心慌慌。

像是一个跑的极快、却跑不到终点的人,过程中,体能被一点点耗尽,劳累像蚜虫一样细细痛痛地爬上本来鲜活的血肉。

看向终点的眼睛越来越模糊,希望开始渺茫,失望缠着绝望的影子,病急乱投医地糊在以累命名的慢性疾病生出地痤疮上。

就是说,忙的那几天,根本不适合“谈恋爱”啊!

不被理解

蒲钰现在非常的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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