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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死一只无脚鸟(200)
作者:长河落日流野 阅读记录
他几乎无时不刻不对自己,暴行相向。
他的爸爸妈妈真的把他养的很“好”,他吃穿不愁,吃饱穿暖,还有一个可爱的妹妹陪着他,他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儿了,他竟然十恶不赦的“想死”,那公平的“死神”肯定不会同意的啊。
他在人间活的这麽的“幸福”,天堂和地狱无论哪一方都不会接受他的,他应该留在人间“享福”啊!
既然,他生不如死又求死不能,那麽他就学着不把自己当人。
小徐树励感受着酸麻的牙根,夸张用力后一下一下抽筋的手指,以及脑袋顶重砸后闷闷的痛觉,他扬起脑袋,后脖颈儿支在椅子背上。
一朵刺眼的“白炽灯”,开在广阔无垠的“白色草原”上,草原上没有牛羊,没有风,更没有什麽草,只有容易走失的孩子,在呼唤那个容易走失的自己。
到底是“命运”眷顾了什麽。
在所有人对他都不抱期待的情况下,小徐树励竟然考上了高中,还是重点高中,仅仅越了录取线0.5分进来的,最后一名。
真的是“命运”,眷顾了什麽吗?“命运”还能这麽人性化吗?徐树励不知道。
因为,有些东西,一旦追到手了,就意味着失去。
“得到”和“失去”永远隔得那麽那麽的近,“得到”的愉悦还没来得及在心口捂热乎,即将“失去”的焦虑就像蚜虫一样爬满了每一处温热的血肉。
一切几乎等于没有,得到的哪一点儿,完全填补不了徐树励心中,那个从来没有被人关注过的“破洞”。
那里,风呼海啸,电闪雷鸣,没有任何的“庇荫”,只有一颗颤颤巍巍的心,淋着浇头盖脸、腥鹹的湿雨,拼了命的搏动。
直到,自己的一腔热血都被世界凉透。
中考上岸的快乐,只持续了查结果结束的那一秒,很快,陌生的未来又一浪一浪打了过来,带着所有人的忧愁。
——所有人的。
小徐树励感觉自己像是一只笨重的“蜗牛”。
——我的呢?
恨天恨地
中考的“瞎猫碰上死耗子”,让高一高二那两年的徐树励,属实小小的“得意”了一把。
因为以倒数第一名的成绩升入高中,班级里,每一个学生的底子班主任都清楚的不得了,他理所应当被调到了班级最犄角旮旯的位置,窝蘑菇。
他的“孤注一掷”获得了褒奖,他曾经的期许变成了现实,这就证明,他曾经做的一切“努力”都是正确的。
他开始惯性似的,崇拜“暴力”,对自己的“暴力”,而且还是急功近利的“暴力”,仿佛如果不这麽做,他就又会陷入无功而返的迷茫境地。
但是,高中三年的时间有好长,就像是热血沸腾的“英雄”,遇上了一棵寿命千年的“古树”做敌手,一抔热血在难凉,也得凉了。
太漫长,太难熬了,每一天都在枯燥的重複,如果“重複”是一种有盼头的希冀,徐树励愿意为止肝脑涂地,可偏偏这个“重複”,只是一场不知死活的“豪赌”。
徐树励只知道,多年后有一场“高考”,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高考”那一天是固定的,从“现在”到“高考”那一天,中间的时间是不断在缩小的,“高考”后的结局是他必须要最好的,而他唯一的武器,就是“拼命”,他在中考的时候用过一次。
但是,他又偏偏愚蠢的,连“拼命”都学不会。
徐树励后来开始反省自己,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绝对主义”。
如果有什麽东西不够“绝对”,他就会从“好坏参半”的世界,直接栽进“坏”的深渊里。
他经常会幻想,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一种机器,可以保证,他能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可以让他的心灵不必再受漂泊无依之苦。
为此,他愿意承受挫骨扬灰之痛。
他愿意被人摁在地上,掰断一根根骨头,疼得嗷嗷叫,涕泗横流,叫苦不叠,他都愿意。
他只想要某个人,能给他一个“承诺”,一个“保证”,哪怕只是一个非常明显的“善意谎言”,一句美妙的客套话,也无所谓。
他的“暴力武器”,彻底没用了。
每次遇到不会的题目,发狠砸脑袋的对策,只会让他更加的呆愣,脑袋彻底摆烂了一样,不再听候他的调遣。
他简直要被自己气疯了,怎麽能这样,怎麽能这样,我为什麽就学不会,我为什麽学了就忘,我为什麽老是目光游离,我为什麽这麽蠢,我为什麽这麽恶心。
高中的第一次月考,他从倒数第一,成了年纪前500,在底层的普通班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班主任觉得他努力,单独叫他出来,夸赏了他几句,把他的座位调到了最明亮的前排,他闻所未闻地享受到了“好学生”的待遇,同学们背地里叽叽喳喳地说他好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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