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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死一只无脚鸟(105)

作者:长河落日流野 阅读记录


确实是这样,徐树励从来不在家里吃早饭,也没那个“閑情雅致”吃早饭,早上早早起,给徐月梢做一顿漂漂亮亮的小餐垫垫一上午的肚子,基本上就挎上要带的东西,直接去店里忙活了。

真忙上头了,这个早餐,也没有那个必须去吃的必要的,忙也把肚皮撑薄了。

也就蒲钰来自己床上睡的这麽几天,徐树励才特别关注了一下“早餐”这件事,倒也不是徐树励对自己的胃大开善心、良心发现了,单纯是因为,饿着谁,也不能饿着来自己家里来“做客”的客人。

好在啊,蒲钰从始至终都是一个“省心的孩儿”,在徐树励心里也是,表现在明面上也是。

徐树励早上起来给妹妹做早饭的空当,还没来得及关照蒲钰几句“要不要一起吃一点儿”,蒲钰早就板板正正地叠好徐树励和自己的被子,摆好枕头,不做声响地走,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徐树励不需要像照顾自己的亲妹妹一样,操心这个按照常规年龄大小算、算是自己的“弟弟”的家伙,而是可以勉强把蒲钰当成一个和自己不相上下的靠谱“成年人”来看待,只不过这个成年人身上还带着一股孩子一样的乖顺“稚气未消”。

让这个家伙在徐树励这里,格外的与衆不同。

但是,这“閑心”即便没有大张旗鼓地怼到徐树励的面前让他去/操,徐树励也会不由自主、甚至恬不知耻地深思熟虑起来:蒲钰是不是和自己一样,忙忘了就干脆不吃早饭了啊?那我是不是要有空过去专门关照一下?不为别的,好朋友之间尽尽友谊的力量,也是要多问候问候吧?

一边多管閑事地想着,一边骑着小车到了店,收拾,準备,开张,徐树励脑子里几乎是在自我运行的“胡思乱想”,千呼万唤始出来的行动还没有真正落实,这时,蒲钰每每就趁着人少,提着不同口味的干粮粥食来了,每次都喊徐树励一起来吃,每次都是清一色的“给罗不凡个畜生带的,结果那家伙放自己鸽子走了,求树帮自己解决,浪费粮食不好,这都是没动过的”,如此这般。

徐树励是个深知“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的人,对吃喝这方面只要是熟的,几乎没有讨厌吃的,所以,每次都乖乖从了,用来吃早饭的时间,他自己是硬挤不出来的,但是为了旁人,就算这个“空”没有,徐树励也当场硬抠出几个,笑意盈盈地亮给对方看看。

蒲钰同样的“借口”用的多了,再迟钝如徐树励也开始觉得诡异了。

怎麽形容呢?

徐树励就像是一个社交领域的“卡皮巴拉”,不搞同款批发,是典藏款的。

只要不是在他几乎不可见的“雷区”里面蹦跶,徐树励都是能坦然面对的。

发生了,可以啊,消失了,可以啊,他喜欢你,可以啊,他讨厌你了,哦,那好吧。

这种态度是不带个人的道德批判的,他的“可以”,也并不是形容他的接受度很高的意思,而是“是什麽、为什麽、怎麽办”以及“你怎麽这样对我、我为什麽不能这麽对你”这些问题在他这里根本不会由他的心自动生成,他只是由那些深不可测的“诉求”聚合而成的一个人而已,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一个人。

也如同徐树励的自我评价:他就是一个庸人,一个曾经想要人间蒸发而不能,只能无限地原地打转的庸人罢了。

那些支撑他活下去的“他所求的东西”也很简单,没有色彩,只有粗鄙可恶的线条,但也却昂贵得需要一个人不断原地打转的一生。

我心他石

徐树励系着围裙给店里的客人配餐。

蒲钰敞开塑料袋塞手抓饼,把吸管怼进稀粥,非常不见外地搁在徐树励手边案台的空处等唑。

徐树励几次想叫他自回己店里吃好了,那里清閑,这里人多嘈杂的,也不怕盯着下饭眼睛晕。

但是,看在蒲钰只是盯着自己的围裙看,徐树励就不打算说了。

徐树励把最后一件餐品送过去,回来时,蒲钰已经将给自己吃的食物递了过来,套在外面的塑料袋贴心的扒拉开,敞开一个刚好可以凑嘴巴过去咬一口的状态。

徐树励躲着露出来的手抓饼,接过来。

两个人就站在小小的配餐室里,对着头吃早餐。

徐树励吃东西很快,一只卷成筒子状的手抓饼,他一口就下去了大半,塞了鼓鼓的一嘴也不耽误他咀嚼。

蒲钰生怕他自己把自己噎死,指了指旁边“我準备好了”的稀粥:“喝粥啊,树。”

徐树励用力咽下去,他吃饭就这个死样儿,都习惯了,根本噎不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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