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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天南星(97)

作者:末终一事 阅读记录


南星的眼圈顿时红了,刚想伸出手,却又缩了回去,焦急地问道:“疼吗?上药了没有?”

“疼,上过了!”

“抱歉,我昨天……”南星勉强撑住神色,尽量平静道:“王爷若是觉得别扭,我这就收拾东西,马上搬出去。”

“搬出去?”周祺煜似是有些意外。

南星垂着头,继续道:“你放心,坨坨我会带走,决不会拖累你的。”

“你要搬去哪里?”周祺煜的脸色蓦地阴沉下来,“去找你的寒石兄?”

南星不解地擡起头——这与齐寒石有什麽关系?可他分明从对方的话中,听出了满腔的阴阳怪气。

“齐兄远在嘉峪关,我带着坨坨自然不便找他。”

周祺煜不依不饶道:“他在京城的地契房契,不都交给你了吗?”

南星辩解:“我只是帮他收着而已,再说我咬了太子爷,留在这里只是祸患,还是回徽州……”

“不準!”周祺煜斩钉截铁道:“太子的事你不用管,有我在,他不敢把你怎样。”

话虽如此,可南星毕竟没有天生当累赘的觉悟,不死心道:“王爷放心,你的药已经配得差不多了,即便我回去,也不会……”

“不準!”周祺煜再度打断他,“郁太医总是这样自作主张麽?”

“可是……”

“谁说我觉得别扭了?”

南星愣了片刻,蓦地反应过来,“王爷……你……”

周祺煜不错眼珠地盯着他,像是冷笑,又像是玩笑道:“亲也亲了,咬也咬了,占完便宜你就想跑?你怎麽不问问本王的意见?”

南星:“……”

“从今以后,你要对我负责!”周祺煜一字一顿道:“没有我的允许,不许离开庆王府,听明白了吗?”

南星:“……”

听明白才怪!

他的眼泪终于不争气地决了堤,将满腔的痛苦与委屈放声哭了出来。

可是哭着哭着,又被对方气笑了——他一介白衣,无权无势,要怎样对堂堂的庆亲王负责?

难道要他三书六聘,把人八擡大轿地娶回家不成?

事已至此,生米煮成熟饭,南星自觉贱命一条,怎样都无所谓了,唯一在乎的就是周祺煜。

哪怕他对自己有一星半点儿的勉强,南星都绝无二话,马上收拾好铺盖,能滚多远就滚多远。

毕竟对方身份特殊,天潢贵胄,难道真能奢求他抛家舍业,和自己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地过一辈子吗?

南星没那麽傻,也没那麽不自量力,他深知即便再不舍得,眼下得过且过,也早晚有到头的一天。

不过,这也让他终于认清了自己对于周祺煜的感情——情之所起,向来没个缘由,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倘若都能为人所控,又岂会有情不自禁,肝肠寸断一说?

“鼻涕都快流成河了。”周祺煜难得卸下自己高深莫测的僞装,看热闹似得递给他一块手帕,说道:“用完记得洗干净,还给我。”

南星破涕为笑,接过手帕擤了把鼻涕道:“你趁早死心吧,都髒成这样了,洗不干净了。”

“若是如此……”周祺煜脸不红心不跳道:“就只能连着你,一起赔给我了。”

完了!南星心里又是“轰隆”一声,这下彻底没得救了!

他认命地苦笑了一下,自己怕是要被周祺煜这张遮天蔽日的大网,罩得再无解脱之日了。

可又有什麽办法呢?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吧……

美眷如花,似水流年,日子过着过着,忽然转了个弯,随即便换了个方向,继续流转起来。

经历一番惊心动魄之后,周祺煜差人给南星告了假,留在府中休养生息,很是过了几天閑云野鹤的生活。

也不知他使了什麽法子,东宫太子还真就消停了,从头至尾就跟没发生过一样,果真没再蹦出来,瞎搞什麽幺蛾子。

日子回归正轨,一切恢複如常,除了周祺煜之外——南星惊奇地发现,平日里庆亲王人模狗样的正经,果然都是装的。

你说他仗势欺人也好,恃强淩弱也罢,反正自打那天之后,周祺煜干脆原形毕露,连装都懒得装,堂而皇之地霸占了南星的卧房,轰都轰不走。

不过好在,他也只是霸占而已,最多就是把南星当成人形枕头抱一抱,除此之外,倒也没再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来。

不过,这算是哪门子体统呀!

南星虽然嘴上不说,可是心里明白——他和周祺煜两人不清不楚,不当不正的,虽然已有了肌肤之亲,可彼此还隔着层窗户纸,谁也不想主动捅破,生怕一不小心,会把这镜花水月的温存,毁于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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