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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天南星(15)

作者:末终一事 阅读记录
可他为何会置身于此,竟还负了这麽重的伤?

眼下显然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将满肚子狐疑抛到脑后,用潭水净了净手,细细查看起男子胸前的伤口来。

好在这处刀伤,虽然长了些,却未伤到根本,经过方才施针,已基本止住了血,只是边缘处还有些红肿,需要尽快处理。

大概是地有好生之德,南星起身在周边山谷寻摸了一圈,还真就找到了几种急需的草药。他用清水洗净捣碎后,一点点敷在那人的伤口上,又“嗤啦”一声从身上扯下条布带,悉心包扎了一番。

整个过程完成地行云流水,天色却已近黄昏。

他沉沉地叹了口气,这一天过的简直比一年还长——眼下自己瘸成半残不说,还莫名其妙地凭空添了个累赘,想要癡心妄想走出山谷,简直门都没有!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当务之急是找个地方过夜。好在方才找药时,他发现前方不远处,偷偷摸摸地藏着个山洞,虽然洞穴不大,但供两人凑活一晚,显然绰绰有余。

只是,如何把眼前昏迷不醒的这位搞进山洞,又成了难题。

南星对着地上的人,横竖比划了几个姿势,感觉都不大合适——他自幼喜静不喜动,打架斗殴从来不是把好手,做过的体力活,最多不过上山采药,如今硬塞个人形沙包给他,扛也不是,抱也不是,竟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一脸歉意地看向地上的人,怎麽说也是个风度翩翩的富家公子,可谁让他不省人事呢,于是一不做二不休,不厚道地拎起对方的胳膊,像拖死狗一样,连拉带拽地算是勉强将人滚进了洞,简直要多不雅,就有多不雅——不过这个过程他自己不说,又有谁知道呢?

太阳掉下地平线,从来都是一瞬间的事。南星摸出了火折子,就着四处捡来的枯枝烂叶生起了火,又怕洞里阴气太盛,三下五除二地脱下外衣,垫在了那人身下。

等一切安排妥当,他才终于得空,处理起自己身上的伤。

山谷中的夜晚,安静得让人害怕,八荒六合之间,仿佛只剩下眼前一团篝火的噼啪乱响,以及洞外豺狼虎豹抑扬顿挫的嚎叫。

火堆旁的男人,静谧地像尊雕像,火光之下看他,更多了几分颜色——那人长着一张可以入画的脸,堪称俊美无双。这让南星一度庆幸,他胸口上的伤,还好没有落到那张脸上。

他究竟是谁?伤得这样重,会不会也与贺连有关——白天来不及细想的问题,忽然一股脑儿地兜头涌了过来。南星背靠着墙壁坐下,漫无边际地胡思乱想,想到了被软禁的师父,还有本该一起彙合的师兄弟们。浩风他们寻不到人,大概早就急疯了吧……

一阵阵无奈涌上心头,苦得他毫无招架之力,干脆沉沉地闭上眼,陷入了一片昏天黑地。

地上的男人伤得着实不轻,单靠一个棺材板的姿势,就整整挺了两天的尸。好在他的烧渐渐地退了,脸上的气色也在一一归位。

南星打来山泉水,润了润男人的嘴唇,随后探了探他的心脉——目前来看,伤势已无大碍,从昏迷中转醒,应该只是时间问题。

这天一早,他为那人擦洗换药完毕,如往常一样外出采药觅食。

淩霄山下这片神奇的山谷,富饶得让人瞠目结舌。南星赶集一般,先去东面摘了点毛栗子,又去西边采了些覆盆子,甚至鸡飞狗跳地抓住一只山鸡,磨磨蹭蹭到了中午,这才心满意足地打道回府。

“喝鸡汤补元气”,他自顾自地琢磨着,“可是没有锅,拿什麽炖呀?”

南星顶着一张风尘仆仆的脸,背着一箩筐战利品一瘸一拐地走进山洞,脚步却倏得停了下来——

人呢?!

地上的柴草堆还隐约留着一圈人形痕迹,可上面挺尸的那位,却不见了蹤影。

南星扔下背篓慌忙追了出去,可是天大地大,要找的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蹤。

“就这麽走了麽?”南星悻悻地想,心里忽然有种莫名的失落。

他无精打采地回到了山洞,偏过头看着那人躺过的地方——柴草掩映之下,分明有个物件在闪闪发光。

他用力地眨了眨眼睛,疑惑地探过身,拨开草堆将那东西拾了起来,竟是块通体雪白的羊脂玉佩,上面用篆体刻着一个精巧的“煜”字,不用想也能猜出它的主人是谁。

南星将玉佩拿在手中把玩了片刻,又在洞里守了整整一天,这才彻底地死了心。

“他的伤已无大碍了吧,兴许已经走出了山谷也不一定。”南星自我安慰着提起地上的背篓,放走了里面那只倒霉的山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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