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玉的尸体有问题？”

曲淩一语中的。桑晓凝着脸，却道：“白警官他们没错，楼玉应该是死于那些药。不过，他的死不是意外。”

“李建明骗了我们！”

黑色迈巴赫在下个出口出了高速，又绕回旧城区。这半小时内，孙伟豪已经将李建明的行蹤发过来。

他们是在上回那家比悠思汉堡店找到李建明的。不过，李建明的情况有形狼狈。

曲淩和桑晓到时，两名穿黑西装的男人正左右拉扯他手肘，旁边若干店员和顾客吓得不敢动。幸好曲淩示意司机出手，才赶走了那两人。

浑身衣服被扯得皱巴巴，李建明惨白着脸，坐在石椅里，纵然面对着美丽的龙京湾，他也紧紧抱住双臂，不由自主呈现出防御性的姿态。

桑晓接过司机从附近便利店买来的矿泉水，递了一瓶过去。

此刻正值傍晚，夕阳余晖染红了粼粼海面，周围充斥着孩童欢笑声。从比悠思将人救出来后，他们带着李建明来到附近的公园。

“刚才那些是楼家的人？”桑晓问道，但李建明目光放空，似乎还未从那场惊吓中缓过神。

曲淩冷冷看他：“别看楼玲是个女人，论起做生意，她比许多男人强多了。你惹到她，她不会放过你的。”

闻言，李建明身子颤了颤，清秀的面孔激起不甘：“为什麽？楼玉的死明明跟我没关系——”

“谁说没关系？”

桑晓横生生一句，李建明整个人像被按下暂停键，霎时一动也不动。

桑晓直勾勾盯着他，仿佛穿透皮肉直接看进他的心：“我看过楼玉的尸体，他的眉心发红，而且手掌心也有红点，这是中了欲蛊的症象。”

“欲蛊，是你下的对吗？”

瞳孔微微缩起，李建明轻抖着唇，仿佛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漂亮青年，“你……究竟是什麽人？”

他猜对了。

桑晓平静地说道：“一个懂蛊的人。”

“很久以前，在南疆有些夫妻结婚多年未生孩子，里头有的是男人不行，所以他们想出一个法子。就是用天牛为引，炼制出‘欲蛊’。天牛，这种虫子重欲，用它炼制成蛊后，女人再用血喂食蛊虫，放到男人体内。这时，再没用的男人看到女人，也能一展雄风。”

李建明脸白得像纸一样，海风轻轻吹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吹散。

桑晓的声音仍在继续：“不过凡用蛊必有风险。被种了欲蛊的男人，只要女人催动蛊虫，他就完全丧失了自己的意志，任由对方控制，完全成了一只只会发情的虫子。”

听到这儿，曲淩也明白了。

“你用对楼玉下了蛊，然后控制他吃药录视频？”如果李建明会用蛊……曲淩猛地扯住他衣领，目光极度森寒：“你跟楼玉是一伙的，方小聪手里的东西也是你给的？”

“我——”李建明瞪大眼，身子因极度恐惧而颤抖，“我不是，方小聪是谁，我不认识——”

“曲淩。”桑晓上前攀住曲淩的手，“先放开他吧。”

他的声音有股魔力，能让人瞬间冷静下来。曲淩将人扔回石椅，居高临下俯视李建明：“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麽，知道多少吐多少；要麽，我能让楼家永永远远都找不到你。”

李建明瞪大眼睛，最后这句，他不会蠢到以为曲淩是想护着他。相反，落到这人手里，恐怕还不如落在楼玲那里……

形势根本由不得他选。

“我……”李建明张了张嘴，犹如放弃挣扎的鸟，灰溜溜垮下身子，承认了自己犯下的罪：“是我。”

“楼玉身上的蛊，是我下的。”

曲淩眼神霎时变得危险。但李建明下一秒又哑着声道：“可是，我真不认识你说的什麽方小聪。”

“你什麽时候学会的蛊？”桑晓忽然问道。

李建明拧开手里的矿泉水瓶，猛地灌了一口，仓惶渐渐褪去，清秀的脸反而覆上郁色……还有怨恨。

“是楼玉教我的。”

果然还是楼玉。

“不过，那些东西我不感兴趣，也觉得恶心。我只悄悄学了欲蛊，就是为了杀他。”

桑晓：“为什麽？”

“为什麽……”李建明嗤笑一声，“一个剽窃了我心血的小偷，还强迫我跟他上/床的混蛋，我为什麽不能杀了他？”

这答案，连曲淩都意外。

“你们听过楼玉那首成名作《夜幕下的恋人》没？”

曲淩立刻懂了，“那首歌是你写的？”

李建明露出嘲讽的笑：“当初在训练营，我跟他同宿舍，那首歌的曲和词都是我写的，结果有一天，那份草稿忽然就不见了。楼玉说，他以为是废纸给扔了。他是有钱人家大少爷，我算什麽？一个连学费都快交不起的穷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