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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现在,他还是非常的茫然。
哪怕是在最荒诞的想象中,他也没想过,将他从发疯男同学手中救下来的人会是齐骛,那个被他一酒瓶敲在脑门上,直接开了瓢的齐骛。可事实确实便是如此,被成安勒过的脖子一直到现在还在隐隐作痛,就连开口说话都相当困难,而他的校服领口也被撕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以至于他现在大半个胸口都露在了外面。
谢希书完全不知道成安怎麽会有那样大的力气,三中的校服质量其实相当不错,布料也很结实耐磨,可就是这样的校服,在成安的手上却像是被水泡过的纸皮一样脆弱。
想而一想到成安,彻骨寒意倏然掠过谢希书的背脊,他控制不住地往成安的方向望过去,对方依然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安静得让谢希书险些窒息,好在几秒钟之后,他注意到成安的身体依然有细微的起伏,他的心才终于恢複跳动。
就在他想要再仔细观察一番时,齐骛走了过来,高大的身影瞬间截断了谢希书的视线。
齐骛眼皮低垂,直勾勾望向谢希书。
谢希书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喉头轻轻滚动了一下,咽下了一口干干的唾沫:“成安他……他刚才好像有点精神不正常,对吧?谢谢你救了我,要不是你出手,我都不知道他会做出些什麽……他平时看上去就是吊儿郎当的,我都不知道高三的压力对他来说那麽大……你刚才其实有收手对吧?他现在应该只是昏迷了……”
意识到的时候,谢希书已经喋喋不休地对着齐骛,说出了一大堆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好像这样就能缓解两人之间那种难以形容的紧张感。
虽然事实上,这样做除了让他看上去愈发愚蠢之外,并没有什麽卵用。当齐骛沉默地看向他时,他皮肤上依然会泛起战栗,身体也依然会情不自禁的想要颤抖,想要逃跑。
“……真的很感谢你。”
谢希书停下了话头。
沉默瞬间笼罩了他与齐骛,死一般的寂静仿佛让空气都拥有了重量,沉甸甸地压在了谢希书的肩膀和胸口。
最终,这漫长的死寂由齐骛打破了。
“怎麽就这麽不小心呢?”
齐骛发出了一声长长地叹息。
他的声音异常沙哑,说话的内容也十分奇怪。
“我可是……忍了好久,才忍到现在。”
谢希书打起了寒颤。
一直到这一刻,他始终搞不懂齐骛到底在说些什麽,但他的直觉却无比清晰地告诉了他,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这个男生,很可能比已经被摔到一边动弹不得的成安更加危险。
以及,谢希书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为什麽在发现齐骛救了他时,他一点都不觉得放松,反而愈发紧张——
这条小巷是如此偏僻,而谢希书在被成安强行拖走时,为了求救,已经仔细观察过周围的环境。他很确定当时整条街上都空空蕩蕩的,没有一个人。
那麽,齐骛是怎麽发现自己的?
除非……
除非他也跟成安一样,一直都在谢希书的身后,默不作声地尾随着他。
在这一刻流淌在谢希书血管中的,仿佛已经不是血液,而是红色的冰碴。
他呆若木鸡地对上了齐骛阴沉沉的眼眸,喉咙干涩,声音颤抖。
“你想干什麽?”
谢希书已经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这样问对方了。
但这是他第一次得到齐骛确定的回答。
“我想舔你。”
齐骛的声音没有丝毫的起伏,如果不看他的表情,他似乎是在说一件非常平常,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事情。
“你,你说,你要……干什麽?”
谢希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错愕地望着齐骛,喃喃地重複着之前的问话。
正在这时候,苍白的阳光从小巷上方窄窄缝隙泻下来,打在了谢希书的脸颊上。齐骛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因为惊骇而无法动弹,彻底被冻结在原地的少年,脸颊上不多的血色在这瞬间褪去。
他苍白得就像是一具石膏雕像。
脆弱且易碎。
兇狠,贪婪,来势汹汹的饑渴感,毫无预警地在齐骛的脑海中炸裂开来。
目前不受道德束缚的渴望伴随着心髒强而有力的泵送,从胸口处一直蔓延到身体的每个角落。
本来齐骛还以为自己如今对谢希书的香气或多或少也有了一些耐受性,但在这一瞬间,从少年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却比之前更加迅速地腐蚀了他身体里那所剩不多的,属于人类的部分。
“我想舔舐你的身体。”齐骛听到自己用一种古怪含糊的声音沖着谢希书咕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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