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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麽敲定之后,甘棠便若无其事先去了一趟自己的房间。
表面上是去跟岑梓白说一声自己的去向,实际上,一进门,甘棠就直接擡手,把那个凄凄惨惨戚戚,身高一米八却柔弱得好像小白花一般的男生,一把掼到了墙上。
甘棠脸色阴沉,眼睛冷冷地刺着岑梓白。那人依然是一幅叫人全身不舒服的天真模样。
然后,甘棠一字一句,用自己最严厉,最恐怖的态度,对岑梓白说道:“你听到了吧,我要出去一趟。”
岑梓白顺从地将背脊贴在墙壁上,浓密的睫毛听闻轻轻颤动了一下。
“嗯。”
男生小声地嗫嚅道。
不等甘棠继续开口威胁,他已经无比流利地回答道:“我会乖的。”
甘棠:“你——”
“我会听话,就待在房间里,哪儿都不去,只等你回来,好不好。”
岑梓白可怜巴巴地说道。
而偏偏甘棠只要一看到他这幅模样,心中便会有一股无名火腾然而起——
“你最好是这样。”甘棠咬牙切齿的说道,“不然,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听见了没有!”
话音落下的瞬间,甘棠却明显感觉到,身下的男生身体诡异地轻颤了一下。
熟悉的恶心感袭来。
同时还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里的无力感。
甘棠咬紧牙关,倏然松手。正準备离开岑梓白的那一瞬间,后者却猛地低下头,无比轻柔地,用嘴唇擦过了甘棠拽着他衣领的手指关节。
那里有一丝之前甘棠因为焦虑啃噬指关节时,留下来的血丝。
黏腻的舌尖舔过伤口的瞬间,甘棠下意识地打了个激灵。
“你干什麽?!”
如果不是担心这变态不明物爽到,他差点直接踢了岑梓白一脚。
岑梓白微微偏过头,坦然且天真地看着他,
“糖糖你好甜啊……好好吃。”
仿佛那一丝血痂是什麽无上的美味,男生用最天真无邪的语气,说着喉结却明显的上下滚动了一下。
那完全是饑渴难耐的表现。
甘棠瞳孔紧缩,那一瞬间本能中腾起的毛骨悚然,让他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
“你这个——”
变态。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外婆在门外喊了他一声。
甘棠最后,只能强行按捺下胸臆间剧烈的暴力欲望,一把岑梓白推到一边,自己飞快地离开了房间……虽然不愿意承认,但甘棠自己也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简直就像我是落荒而逃。
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对岑梓白积怨已深。
总之莫名其妙的,他总觉得死而複生过一次的男生,在变成智障的同时,好像也越来越……非人了。
明明一举一动,都是人类会做出的反应,但是那双眼睛里却总有一种让甘棠精神紧绷的特殊意味。
就比如说之前的那种饑渴……放在之前,甘棠定然会觉得,岑梓白是想上他(反正那家伙本质上就是个该死的涩情狂)可在刚才那一刻,甘棠却有一种鲜明地恐惧感。
他觉得,“岑梓白”,好像是真的要吃了他。
直面意义上的那种“吃”。
之前被岑梓白舔过的手指也一直痒痒的,而当他无意识将手指放在自己鼻端时,也依然可以嗅到一股淡淡的腥味。
人的唾液……会有这种味道吗?
……
甘棠心乱如麻离开房间时,外婆已经先行到了院子里等他。
甘棠一出去,就刚好窥见老人一眨不眨盯着院子角落喃喃自语的场景。甘棠不由也顺着外婆的目光看过去,刚好就看到了之前进行借肉仪式时,外婆曾经戴过的那张简陋粗糙的面具。
从面具完全不走心的摆放来看,外婆并不怎麽爱惜它。
而此时老人看着面具的眼神,更是怪异冰冷,充满了厌恶。
那是一种让甘棠感到无比陌生的表情。
不过,一听到甘棠的脚步声,老人便立刻转过头来。脸上也满是慈祥的微笑,就好像刚才甘棠不经意窥见的一幕,不过是甘棠自己的幻觉一般。
“你跟小岑关系倒是挺好。”
外婆拉过甘棠的手,笑了笑。
“悄悄话还要说那麽久。也好,也好,这样一来,你待在房间里也不会无聊。”
甘棠:“……”
甘棠:“哦,还行吧。”
少年脸色异常複杂,最后只能露出了吃屎一般的表情,垂着头,干巴巴应道。
*
去往细脚叔家时,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外婆自始至终都没有松开拉着甘棠的那只手。
好在村子也不大,不多时甘棠和外婆,就已经来到了细脚叔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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