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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魔涧将人界与妖魔界两界相连, 涧内兇物横行,瘴气肆虐。
寻常人若在雾魔涧中走错了路,要不了多久就会因为瘴气的影响彻底迷失方向。
这里的瘴毒短时间内不足以致命,但 太长时间待在这里, 会侵蚀身体, 令修士体内法力变得浑浊, 不及时清理,则会对根基造成严重破坏。
青丘狐族有特殊的寻路技巧和防御手段,他们随身携带一种狐香能抵御瘴毒,在视野被瘴气遮蔽的前提下, 也能精準地找到回家的路。
白 烬将自己 带在身上的狐香分一部分给任青悦,任青悦原想拒绝, 狐帝却开口,将瘴毒影响告知, 并 道:“此行还要仰仗任姑娘,请任姑娘不要推辞。”
话已至此,任青悦不好再说 什麽,便 接过狐香, 对 白 烬道了一声多谢。
这还是和表姐重逢以来, 白 烬收获的第一句和颜悦色的话, 顿时热泪盈眶,感动 得不得了。
但 不等白 烬得寸进尺, 任青悦便 不再搭理她了。
白 烬叹了口气, 心 里狠狠把涂山玉骂了个狗血喷头。
若不是涂山玉脑子犯糊涂,非要和表姐呛声, 至于把表姐气成这样嘛!
白 烬越想越气,转头走到昏迷不醒的涂山玉跟前, 狠狠揪了一把涂山玉的狐毛。
涂山玉尾巴上霎时秃了一块。
此后又过了几日,涂山玉伤好一些,从昏迷中醒来。
他浑身上下几乎没有完好,各处伤口都在疼痛,因而也未发现尾巴上毛毛异样。
擡眼看见 狐帝和白 烬,涂山玉松了一口气,幸而爹爹和小妹都没有大碍,看来日前危机已顺利度过去。
可当他眼角余光瞥见 另一道身影,它如遭雷击,嗖地站起来却牵扯身上的伤,痛得浑身毛毛炸开,身体也猛颤了颤。
“刚醒就乱动 ?”白 烬敲它脑壳,“消停一点,伤还没好呢!”
白 烬自己 也浑身是伤,但 好歹还能勉强维持人形,哪像涂山玉这个弱鸡狐貍,恐怕没几个月疗养变不成人。
涂山玉嘶一声,瞪白 烬一眼。
白 烬睨它:“瞪我我也这麽说 ,不然 让表叔和表姐评评理,我说 的不对 吗?”
涂山玉:“……”
药神宗长老也在队伍中。
任青悦在前开路,药神宗长老断后,他们在雾魔涧中已经走了好几天 了。
涂山玉很想问问小妹为何跟他们在一起,先 前还笃定不愿回青丘,他受伤昏迷醒来,便 见 到任青悦,难道是小妹终于想通了?
可惜白 烬全部注意 都在任青悦身上,而狐帝一有空就坐下疗伤,涂山玉也不好打 扰。
于是,他就将这好奇憋在心 里,直到他们离开雾魔涧。
因狐帝伤得重,不时便 要停下歇口气,原本三个月左右的行程,耗费了将近半年时间。
当瘴气散去,天 高云阔的山野景象映入眼帘,任青悦才感觉郁结于心 的惆怅稍稍散去一些。
转眼间,她和颜昭分别已有半年了。
这半年来,她时时刻刻心 神紧绷,片刻不敢放松。
一开始,她总是合眼就会想起颜昭,想到分别时颜昭脸上的落寞的神情。
阿昭是不是已经回到药神宗了?
有药神子前辈同行,也不用 担心 阿昭遇到危险。
她每日可有认真修炼?字好好练了吗?是否开始尝试炼制五阶的丹药?
最重要的是……
阿昭,过得好不好?
可有怪她?
任青悦一再回忆那天 的场景,心 想自己 暂时离开的选择,是对 是错。
每念及此,她的心 总会揪成一团,像被生生剜走了一块肉。
但 彼时事发突然 ,狐帝一行需要有人护送,她也没有时间多想。
将颜昭托付给药神子,是唯一能让她放心 的选择。
哪怕明知道她们的分别只是暂时的,要不了多久就会再见 面,一年的时间并 不长,她却像在完成某种诀别。
她无法不想念。
时时刻刻待在一起,她还无法确定自己 内心 对 阿昭的情感有多深,可一旦分别,平日里未觉察的细枝末节都发了疯地肆意 生长。
淌过溪流时,她会想起颜昭,斩杀拦路的怪物时,她会想起颜昭,白 烬凑近来套近乎时,她也会想起颜昭。
每一时每一刻,任青悦都饱受折磨。
她喜欢独处,时常一个人望着虚空出神,哪怕换了药神宗长老值夜,她也无法静心 修炼。
而狐帝,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白 烬只以为任青悦性 情孤冷清寒,涂山玉则当做任青悦近乡情怯。
大概只有狐帝一人知晓,任青悦其 实郁郁寡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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