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快看，那是不是个人？”

“我靠真是！快给他弄出来！”

“这就是那个丧尽天良的洛华山派掌门啊？”

队员们七嘴八舌，在树根深处找到了温昌衍。

不知道这老头用得什麽符咒，居然能在地下存活这麽长时间。

他被挖上来时已经奄奄一息。原本是纯白的衣袍，现如今已经沾染了大片的泥土，花白的头发胡子上也都髒兮兮的。

温昌衍本就是强弩之末了，此刻看起来更像是下一秒就要立刻嗝屁。

孟常归站得远远的，冷眼看着。

他忽然想起来，这一世小时候，他被温昌衍捡到洛华山派里，倒也是尽心地看护了他几年。

不过没想到，这老头子面善心狠，私下里居然做得出以他命换自己命的这种混账事儿来。

温芷橙在旁边一言不发，看着温昌衍一点儿也不挣扎地被队员们羁押走之后，才艰涩开口：“我以为我会一剑捅死他。”

孟常归抽出仰山雪递给她。

温芷橙：“……”

“谢谢啊。”温芷橙嘴角微微抽搐，“不过太不划算了，我看他已经要死了，我亲自动手的话，还得背上处分，蠢货才这麽干。”

孟常归点点头，夸赞道：“天才，适合考研。”

温芷橙：“……”

温芷橙总算看清跟孟常归对话没有好下场，默默地去别的地方了，只留下叶酒站在孟常归身后。

“别发呆了，”叶酒从背后挨了下孟常归的腰，“接下来审他去？”

叶酒体温高，透过衣服布料挨在孟常归的腰间，登时让孟常归回过神来。

他敛下眸子，“嗯”了一声。

“你想什麽呢？”叶酒敏锐地问了一句。

孟常归扣上叶酒的手腕，轻轻拉了一下，让两人并肩而立。

“我能被苏家收养，是温昌衍推荐的，”

他的目光眺向远处，眉头紧锁，“说是我天生属火，能辟诛邪，而苏夏又遭受妖鬼的烦扰，所以苏家父母在温昌衍的建议下收养的我。”

“现在看来，这早就是他们算计好的。”

叶酒沉默了一会儿。

两人去简单审了一下温昌衍，不知道是不是知道自己穷途末路了，温昌衍竟然异常配合，交代了一些东西，也和他们的猜测大致相同。

“最后一个问题，”孟常归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人，“同样会使用幻术的男人是谁？”

帮助黄鼬精僞装，以及之前在长渊谷临时基地那里，他们陷入了那麽大的一个幻境，估计都是那个男人的手笔。

温昌衍虚弱极了，听完孟常归的话，只是低哑地笑了起来，浑浊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孟常归：“常归啊，让我跟芷橙说两句。”

“没问你遗言。”孟常归敛着眸子，看不出情绪。

温昌衍的声音沙哑又苍老，慢慢地说着：“那你帮我转告她……用这邪术残害其他孩子，的确是我鬼迷心窍。但我同她打下转置阵法……是为她续命。”

温昌衍忽然咳出一滩鲜血，零零落落溅了一地。

孟常归僵住了。

他听见自己嗤笑一声，而后艰涩开口：“那又要把真相告诉她？”

温昌衍沉默了许久，最后笑道：“倒也是，那不必了。”

“同样会使用幻术男人在特异局内部，现在告诉你们好像也来不及了，”温昌衍轻轻叹气，阖上了双眼，“利刃一队队长王珂，本体是鹿蜀。”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轰”的一声砸在孟常归和叶酒的脑袋上。两人面面相觑，头脑一片空白。

难怪当时的幻境那麽细节，像真的临时基地一样。

孟常归还和傅承合计过，估计是队里有内鬼，但怎麽也想不到就是王珂本人啊？！

“潇怜真的死了吗？”叶酒忽然发问。

如果王珂是清远的人，那在抓到狐貍精潇怜之后，他匆忙把潇怜送走，真的只是上级指示吗？

“潇怜……”温昌衍思索了一会儿，“那只狐貍啊，的确是死了。”

孟常归暗自松了口气。

“我联系临江市特异局，先把王珂控制住。”

孟常归準备拨通通讯。

然而远处传来喊叫声，两人循声望去。

“刚刚总部传来消息，”林洛风风火火地跑过来，大喘着气，“旱神女魃被人放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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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理主任傅山！立刻调派雷霆二队给我把他抓回来！梳理傅山的人际关系网，这几天凡是跟他有关系的，全都给我抓起来！”

特异局灯火通明，偌大的主任办公室里堆了一大批人，正在紧张地处理事务。

茍晨暴跳如雷，他死死地盯着监控里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