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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三个怨种前夫(314)
作者:妤芋 阅读记录
偏偏柏砚自个儿没自觉,每次他绣完,就会矜持骄傲但开开心心地裱出来,挂到会议室,等别人来夸自己。别人碍于柏砚的地位,只能搜肠刮肚地拍马屁。也就只有新加入基地的柏莱敢仗义执言,为民除害。
眼看姜冻冬迟迟没有回话,柏砚真的要开始难过了。他面无表情地问姜冻冬,“你也觉得我绣的作品很变态吗?”
“不不不,”姜冻冬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他赶紧矢口否认,“怎麽可能,没有这回事!”
姜冻冬义正严辞,“我只是被柏莱的话震惊了。简直就是口出狂言!危言耸听!太不像话了。这孩子也不小了,还这麽无法无天!我绝对和他好好谈谈,让他给你赔礼道歉!”
柏砚心满意足地颔首,“好。”
确定柏砚的状态良好,姜冻冬收好手帕,靠到榕树边儿上,长长地呼出口气。
“你啪嗒啪嗒掉眼泪,真是吓死我了。”他随手拍了拍身边的树,纳闷儿地问,“这树是有什麽催泪的信息素吗?”
任谁回头发现几乎从不哭泣的人,直愣愣地盯着棵树流泪,都会被吓一跳的吧?尤其当这个人是柏砚的时候。这麽多年,姜冻冬只看见他哭过一次。
柏砚坐在树下,他没头没尾地说了句,“冬冬,我知道该怎麽办了。”
“什麽怎麽办?”姜冻冬下意识追问。
可柏砚依旧说得很模糊,“我知道该怎麽做了。”他说。
和母亲的共情给柏砚提供了灵感。既然姜冻冬=过去,那麽让过去被更多他曾抛弃的人和物充盈,他是不是就不会再困顿于过去?
他要走向现在的姜冻冬。他不能再继续停滞了。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姜冻冬还是没懂柏砚在讲什麽,但冥冥中,他又感觉似乎是很不错的事。他望向柏砚,那双已然浑浊的眼在午后的光线里尤为剔透。
“好吧,”姜冻冬点头,“那就去做吧。”
头顶的树叶沙沙作响,脚下的光斑星星点点,柏砚望着姜冻冬身上浮动的光影,内心无比平静。
“冬冬。”柏砚喊了声姜冻冬。正研究草堆里有没有四叶草的老人闻言,回头瞅向他。
柏砚礼貌地提醒,“你不要忘了严厉批评柏莱。”
第128章 无用者之墓(四)
当柏砚踏入楠山军方疗养院的大门时,雨正淅淅沥沥地落着。
他坐在车里,副官前去门卫登记。核验好了身份,副官钻回副驾驶,小心地将柏砚的权限卡还给他。
后视镜里,柏砚面无表情,他撑着脸,满头雪白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身后,副官估摸他的心情还不错,试探性地询问,“阁下,等会儿的会面是否需要我在场?”
柏砚瞥向他,语气淡淡地拒绝,“不需要。”
和那双绿眼睛在后视镜玻璃上视线交彙的瞬间,副官的呼吸不自觉地屏住,他迅速垂下眼,连坐姿都变得僵硬。
才转正不久的副官,显然还没学到他两个前辈的淡定,也没对久居权力高位的alpha祛魅。譬如现在,他就不知道他敬畏如斯的柏砚,其实在思考究竟哪款粉色指甲油适合自己,以及该怎麽合理地滥用权力在基地强迫所有下属涂指甲油。
黑色的军方车缓缓驶入山谷,两边的高山崎岖怪状,朝中间的盆地投下浓郁的阴影。阴影海浪般地起起伏伏,柏砚眺望着窗外,眼中的光明灭不定。
这儿与其说是楠山军方疗养院,不如说是斗争失败者之家。所有曾权势通天,但不能清除的失败者都被送到了这儿,接受严密看守、管控。而等待他们的只有两种结局,衰老而亡,或者被隐秘且快速地结束生命。
上次他来这儿还是在三十八岁,那是他和陈丹婚姻的第三年,他终于成功地将他的老师莫罗送了进来。
莫罗被押送进入即将困顿他余生的平房时,他沧桑了很多。这个养尊处优了一辈子的老人,最后在门口站定,回头看向柏砚,他平静地对他说,‘我会在这儿等你。’可惜四十多年过去,柏砚一次都没来过。
原因很简单:没有必要。柏砚的有用论系统判定,被送进楠山的莫罗再也不可能翻身,他没有用,也没有价值。他找不到和莫罗见面的理由。
但如今,柏砚站在门口,他看了眼墙上刻着莫罗的姓氏与编号的铭牌。副官低着头,为他打开院门,他一步步踏入这个滨河的建筑。他还是来见莫罗了。
走到内门,副官不再跟随,柏砚踏上玄关处的台阶,一个人走了进去。
偌大的客厅都被涂饰成了雪白,地板的瓷砖清晰地反射着人的影子。整个空间像是被掏空的石头,回蕩着柏砚的脚步声。只有二楼垂下的水晶灯和角落的大提琴,稍稍彰显生活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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