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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名流(98)
作者:也逢春 阅读记录
“你很像她。”
谢公绰略过大郎,径直走到谢元贞跟前,竟是弯下腰想去扶他。
“从父,”谢元贞将左手放进谢公绰的掌心,这手与父亲同样柔软而又布满皱纹,他言辞哽咽,却不起身,“李令驰以通敌叛国之罪屠杀侄儿满门,侄儿此生与他不共戴天!此番千里迢迢,只愿来助从父一臂之力!”
谢公绰皱了眉。
“你要翻案?”他斜向谢远山,“可我从未听闻守初有谋逆之言?”
冬至已过,年节将至,这些时日他们派人打探到的消息,抑或坊间流言,全都是说谢中书英勇抗敌以致满门殉国。且洛都一战之后,五部悬尸城门之上数日不止,此事更是天下皆知。
怎的到了这位四小公子的口中,竟是截然不同?
谢元贞用尽最后的气力攥住谢公绰的手,“此事侄儿也百思不得其解,侄儿——”
谢公绰的另一只手覆了上来。
他轻轻拍着从侄瘦削的手背,“罢了,元贞跋山涉水,不如好生休养,待身子好全了再说这些不迟。”
“来人!”
谢远山得了父亲眼色,当即唤侍婢来扶从公子小姐起身回房。
谢元贞一急,肺里又隐隐作痛。他不甘心,又往前跪一步,“从父,侄儿想要一个真相!”
谢元贞不要天子嘉奖,不要士族称道,不要百姓颂扬。他就要一个真相,一个阐明李令驰如何构陷当朝中书令,致其灭门的真相——
可真相有那麽重要麽?
谢公绰眼中的温情已然消失殆尽,他没松开手,一字一句慢慢将谢元贞推出千里之外,“好侄儿,乱世之中不需要真相,谁赢了,谁就是真相!”
谢元贞怔怔松了手。
他靠着谢云山咳嗽起来,掩唇的掌心隐隐又有血渍,谢云山于心不忍,只低声附耳劝道:“来日方长,什麽都没有身子要紧,先去治伤吧!”
前院的一家在认亲,靠近的堂屋的廊下,谢家三郎谢晓山正扶着谢夫人站在阶前,他见母亲沉默地听着照壁之外的动静,不由问道:“母亲,不过去瞧瞧吗?”
“过去瞧谁?”
与谢公绰的偶尔虚僞不同,谢夫人从不掩藏字里行间的凉薄。
“自然是从弟妹,”谢晓山不明白,但隐隐觉得母亲似乎并不大高兴。只是他等得心焦,又不敢上前,说话间已然带了点撒娇的意味,“以前总听大兄提及,我都没见过呢!”
“那你去吧,”谢夫人谁的面子也不给,径直挣开三郎的搀扶,转身只往后院走,“阿母自己回佛堂跪经。”
谢晓山一惊,当即也顾不上看什麽从弟妹,赶紧追上母亲的脚步,“阿母!你每日睁眼就是念经,恨不得夜夜抱着佛像入睡,这到底是为何?”
铎州人人都道这位谢夫人的架子端得比天大,官眷宴会也好,高门往来也罢,多少年来这位谢夫人神龙见首不见尾,谁求请都不去,谁登门也不见。
谢夫人脚下一顿,只看了一眼儿子,冷漠是她惯常的肤色,不是谁三言两语便能说动的,谢晓山彻底噤了声,只得搀着母亲回那佛堂。
却说另一边,大驾卤簿在师州逗留不过两日便啓程离开。护军大人来时横刀策马八面威风,去时窝在马车里昏醒未知,两个副将撑不起李令驰座下的六军兵马,原先颠倒的尊卑隐隐竟有扶正的迹象。
来去匆忙如此诡异,让人觉得几方的博弈才刚开始。
大驾离去的次日辰时,赫连诚新官上任,他被朱林蔚引着到了原先的刺史府衙,刺史府衙修得巍峨,只是门口的匾额已被换过,眼下刻的是太守二字。
“太守大人,”朱林蔚指着正堂书案上一摞厚厚的案卷,角落里还放着一只楠木锦盒,“这便是师戎郡近三年来的账册、籍册等等,还有太守金印,大人请收好!”
赫连诚换了官袍,还没适应这身官架子,举手投足间还残存几分塞外的散漫。他扫过那枚金色的印章,伸手挑了本账册,刚翻开便觉得刺眼——
“都是赤字?”
“下官不瞒大人,”朱林蔚倒是诚恳,“天灾人祸,百姓流离失所,即便是官府,也实在是难以为继!”
红册子里翻不出金子,赫连诚索性将账册扔回那堆废纸里,开门见山道:
“那府衙账上现下便是没钱了?”
第043章 新官
……。”
朱林蔚说完便犹豫着去看这位新太守的脸色, 倒见赫连诚一副神态自若,悠悠踱到书案前坐了下来,“主上封我镇北大将军, 命我严控师州港口——”
“是师戎郡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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