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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名流(62)
作者:也逢春 阅读记录
“府君,不至于!”那府兵见赫连诚竟是来真的,慌忙劝阻,一时间院子里异口同声,反劝起跪在地上的府君。
这些声音进了赫连诚的耳朵,他与王崇一前一后一道跪着,此刻却不看人,“你只一条命,如何偿还?”
“我!”
赫连诚却径直盖过王崇,擡手指向四方天外,城西的尸骨犹未寒,“那九个老兵之中,有一个是你同乡燕小六,我记得从前在府中时你们便是形影不离。”他猛然转头,声音不重,却压得王崇喘不过气,“上阵父子兵,你怨恨刘柱,岂知报应他人,你被恨意蒙蔽双目之时,可有当小六是你的同袍,可有当他是你的兄弟!”
王崇双目猩红,又是一撞地,……错了!”
“此战我亦有过,四十二条弟兄的命我赫连诚一人背了!至于你王崇——”赫连诚站起来,在王崇身前投下莫大的阴影,一字一顿,“剩下的这些新兵,日后但凡出一点纰漏,我拿你是问!”
待刘柱绕到门边,赫连诚已出了院子,徒留王崇跪在原地,痛哭流涕。
待赫连诚领府兵埋完那些尸体,已是未时,他正要回去换身衣服,路过伤员的院子,却听见里面闹哄哄的,动静不小。
“怎麽了?”
赫连诚大步流星,进门便是这麽一句。
大牛神色焦急,见着赫连诚便抛下原先照顾伤员的府兵,“府君,快帮俺看看周行简!”
“昨夜他伤在小腿,我见伤势并不严重,且也已上过药——”赫连诚说着随人进了屋内,只见周行简缩着躺在行军床上,面色殷红,已是唤不醒了,“这是怎麽了?”
“俺也不知道啊!”大牛脸上都冒了汗,说话间又去推一推人,可人还是不应,“早晨那会儿他尚且清醒,可待吃了蒸饼睡下,便再醒不过来了。方才我去推他,竟是将先前吃进去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他可有起烧?”
“烧!”
两人回头,见是刘柱拿着帕子进来,周行简床边的地上一片深色,想是方才他们收拾过。
赫连诚看着昏沉的周行简,正想再问一句,门外那府兵的声音匆匆忙忙,“府君,受伤的弟兄们也起烧了!”
狄骞面色一沉,“事有蹊跷!”
“去探。”
赫连诚盯着门外的一片,眼神有片刻的游离——此情此景何等熟悉。
当年塞外骤寒,牛羊本就不易存活,牧民们恨不能将它们时时刻刻揣在怀里,可正是那场瘟疫改变了一切,它让父汗倒下,让五部与中原的关系彻底坠入冰窟。
正是它,拉开了五部蚕食中原的大幕。
“府君,”狄骞扫过周遭,拉着赫连诚就往外走,“出去等。”
打探的人不过一个时辰便回来了,进府君院子的时候还捎了张药方,“府君,原来城东师州港附近先前死过一批百姓,这瘟疫始于大雪,发于冬至,只是官府已将这批百姓都集中在港前村,照理不应蔓延至于此地!”
“这瘟疫得有源头,”狄骞陷入沉思,“这批伤员的源头又在哪里?”
“海寇——”
狄骞猛一回神,“府君您说什麽?”
赫连诚却没接话,反将王崇喊了过来,“那些燕尾箭在哪里!”
“打扫战场的弟兄们才收起来,府君这是——”
“烧了那些髒东西,”赫连诚说话飞速,仿佛在与黑白无常抢夺宝贵的时间,“还有那些尸体,快!”
“可那些阵亡的将士——”
“挖!日后尸骨融进土壤,若是污染了水源田地,咱们如何对得起这一方无辜百姓——拿铁锄来,我自己挖!”说着赫连诚已快步走到院门边,眼睛正扫过药方上的朱砂,他并不懂这些,只是对朱砂略有耳闻,于是他又将方子递回给那人,“带上草木灰,着人去煎药,所有人都要喝!”
清冷的主街上,两侧的百姓譬如行尸走肉,不知哪儿传来隐隐的马蹄声,就见这些人茫然四顾,惴惴不安。
“师州刺史病故,难不成师州真成了无主之地?”赫连诚一拐,策马便往城西走,出了巷口,主街上仍是没几个人,他们一听见马蹄声,都好似见了恶鬼般仓皇而逃,赫连诚当即撤了马鞭,与并驾的狄骞说:“遣人去通知府衙,至少派几个衙役去城西看门!”
他们这一行人过了主街便兵分两路,刺史府衙前的士卒得了消息并没有进衙门,反而拐去隔壁街的州狱所在,在甬道前与狱卒交耳两句,接着那狱卒弯腰进了牢门,脚步匆匆,便往最幽深的牢房去。
“公子!”
最深处的牢房十分宽敞,连栅栏都是精纯铁制,牢房三面围墙,唯有长边设一口小小的高窗。午后的阳光自高窗而入,幽蓝的光线束束,半点灰尘都不见,正打在靠墙的矮几之上。矮几前端坐一囚犯,只见他背对栅栏,闻言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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