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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名流(215)
作者:也逢春 阅读记录
明人不说暗话,赫连诚眉眼一挑,开门见山,“敢问那副对子究竟是何意?”
陆思卿道他兴师动衆要问什麽,听罢翻袖一挥,“你当着我的面都敢如此,如此对他,”陆思卿不是放蕩不羁的人,委实说不出口酸话,于是吞了后半句,只说:“这种陈年琐事,你何不当面去问他?”
赫连诚倒是坦蕩,“我怕揭他伤疤。”
方才席间,不过是对了副对子,已叫他心神激蕩久久难平,赫连诚思来想去,总觉得不止因为故人相见。陆思卿一个白眼,心说自己何尝没有疤?只是想到二郎心里又是一痛,垂下眸去兀自伤感。
赫连诚还算有点眼力见,一句话勾起两人心伤,他见陆思卿也不好受,又递了台阶,“若是陆公子也不想说,在下自不强求。这鱼新鲜,陆公子拿回家可做鱼脍,也可炖汤,在下这便告辞——”
“等等!”
赫连诚的手刚搭上车帘,闻言回眸,“陆公子请说。”
“二郎曾说,”陆思卿闭了闭眼,“四弟的命格太过贵重,要小心看护。”
赫连诚一怔,谢泓已是位极人臣,所出之子能比大梁二品中书令还要命格贵重——难不成是九五至尊?
天命难改,人意难违。
那麽是谢元贞的天命不可改,还是谢泓的父命不可违?
陆思卿看赫连诚似乎陷入沉思,也有些犹豫,究竟该不该同他说这些紧要的话,“大梁开国时,灵台丞曾进言,说三十年后铎州将有王气,这也是铎州地处江左,却成副都的缘故。”谢家这几个儿郎中,二郎与大郎年岁相当,走得也近,所以陆思卿偶有所耳闻,他回忆那时与二郎一起的光阴,嘴角不自觉起了微微发苦的笑意,“靖襄帝信赖谢家,两京一主一副都要他们谢家人来做刺史。可如今靖襄帝驾崩刚过三十年,谢氏已经要夺他慕容氏的天下了。”
赫连诚后牙一紧,眉头皱起,“你的意思,季欢他——”
命格贵重,三十年后铎州将有王气,这几件事连在一起并不难猜。可不过一句谶语,当真能叫谢泓拼上一家老小的命不后悔,且谶语真能成真麽?
“老实说,我也不知他遇上你,究竟是他的福,还是他的孽。你救他于危急,我亦心怀感激,可如今四方离乱,来日群雄逐鹿,谁都有坐御座的可能。”
陆思卿盯着面前这个人,赫连太守惯会僞装,一副吊儿郎当的皮囊下不知藏的什麽野心,陆思卿始终看不清他的来历,也看不清他的归路。
于陆思卿而言,赫连诚始终是个祸患。
不过因着谢元贞的关系,陆思卿不得不向他坦露天机,他叹了一口气,“我不信谶语,不信天命,可倘若你二人日后注定为敌,那不如现在就不要成为彼此的羁绊,免得来日剪不断理还乱,又闹出许多追悔莫及的事来!”
赫连诚不置可否,只追问道:“所以谢家拼上满门性命,也要保他一人——此事他可知晓?”
陆思卿又看他一眼,隐隐觉得他这话是在关切,“二郎常说,这几个儿子里,数季欢最肖其父,如他这般七窍玲珑心,又怎会猜不到?”说到这里,陆思卿索性将话摊开,“再者季欢自己也会占蔔推算,他先前便已算到谢家或遭大难,如何算不到自己日后会成为万乘之君?”
赫连诚却摇头,“这是推断。”
“是推断亦或揣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告诉你来日他有可能做帝王,”陆思卿一字一顿,是要问赫连诚的真心,“赫连诚,你会与他争这天下吗?”
赫连诚斩钉截铁,“不会。”
这回答实在太快,叫陆思卿一时分辨不清,两人对面而坐,静静对峙半晌,陆思卿才说:……最好是真话!”
他言之未尽,只是倘若赫连诚今日所言有半句虚假,自己也会想方设法杀了这人!
除了谢元贞,陆思卿与赫连诚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又坐一会儿,陆思卿终于忍不住抛开风度要赶客。
“你还不走?”他眼神不乏嫌弃,在那尾半死不活的鱼与赫连诚之间来回,“送我一尾鱼,还要跟我去家中吃上一口回本吗?”
“不了不了,私以为还是大司马家的饭食比较可口,不过这条街正去司马府,在下忝颜是想搭个便车,再寻个最近的巷口下车罢了。”赫连诚在师戎郡出手便是千金,在陆思卿面前却要装穷酸,连辆马车也雇不起,只能蹭他的顺风车,“陆公子胸襟开阔,不至于不肯让在下搭这个便车吧?”
陆思卿轻嗤,赫连诚这话问得好,答不答应不也都坐了半程路,他不想再与这人作口舌之争,于是偏头掀开帘子,马车正经过民巷一带,路边席地坐着一对夫妻,身边还有个衣着光鲜不少的小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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