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瑾弋问：“吃饭没有？手臂上的伤还疼不疼？”

“还没吃。”元久擡起胳膊晃了晃，“不怎麽疼了，伤口表面已经快痊愈了。”

“那就好。”

王瑾弋对他笑笑，沉默了半晌，才再次开口：“徐谦在我们这些同学面前装善良，你帮徐谦整徐嵩，一明一暗，把徐嵩逼成过街老鼠。所有的事，我都知道了。”

元久内心惊恐了一下，他挤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你在说什麽，我完全听不懂。”

王瑾弋点开早準备好的音频，去掉嘈杂的无关的声音，里面只剩元久和徐谦的对话。

“……我觉得那两万块钱根本不是徐嵩给的，但王瑾弋家里的情况我了解一点，那麽穷，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能替别人给两万。那两万块钱非常迷惑……”

“王瑾弋凭什麽代替徐嵩来安抚你，你尽早搞清楚他们到底怎麽回事……”

“王瑾弋最近非常怪，学校都在传他被徐嵩逼着抽烟还被打，但他却每天中午都和徐嵩坐一起吃饭，还载徐嵩上下学。还有，我听他同桌说，王瑾弋很像在谈恋爱。”

“谈恋爱？！难道是和徐嵩？艹，真他妈恶心，丢人现眼！你想办法确认这件事。”

“好。”

王瑾弋关掉音频，补充道：“我从徐嵩家小区物业那里拷了几段监控录像，录像的内容是什麽，我想你很清楚。这些东西我不打算交出去，大家都是同学，我不想把事情闹得很僵。”

证据摆在眼前，再多的争辩都无济于事。

长椅旁有一棵槐树，从下往上看，映照着淡粉的天空，有一种干净利落的拐弯的凄凉的美。

元九仰着头，看着那些枯脆的枝桠：“你的目的是什麽？要我不再找徐嵩的麻烦，对吗？”

王瑾弋：“对。”

元九问：“如果我偏要继续呢？”

“你妈被你爸活活打死，而你……听人说，曾经在阳台上亲眼看见你被按在玻璃上……被你爸……”

后面的内容实在说不出口，王瑾弋省略掉了，他只是想再多掌握几条元九是徐谦狗腿子的有力证据，却无意中听到了这麽令人震撼的事实。

王瑾弋停顿片刻，搓着手指继续说：“你说，如果这些话我去同学间散播，你在学校还能呆得下去吗？”

周围的气压瞬间降至冰点。

元久的脸色灰败得仿佛已经死去多时，他定定地空洞地看着王瑾弋。

十几米外是一湾人工湖，湖面泛着粼粼波光。

王瑾弋偏开头，他看着湖面等了好一会儿，确定元九不想再开口说话，起身离开。

元久像被人点了穴似的坐在长椅上一动不动，直到一位老大爷牵着狗遛弯到他跟前，他的穴位才被解开。

元九从长椅上起身，朝左走两步，一头磕在槐树上，一下接一下，直到头破血流。

老大爷想上前阻止，又怕被讹上，只好打电话报警。

警察到的时候，槐树旁边聚集着很多人，元九躺在人群中央，已经晕了过去。

王瑾弋将徐谦当初给的五万块钱原路退回去，在收到对方回複前删掉了微信好友，并将电话号码拖进了黑名单。

啓动摩托车前，他给徐嵩发消息。

【糖糖：吃饭了吗？】

【学霸的傻同桌：吃了。】

【糖糖：在干嘛？】

【学霸的傻同桌：边修视频边寂寞地抽烟。】

【糖糖：我现在去工作室，帮你驱赶寂寞。】

徐嵩啧一声，丢下手机，视线重新回到电脑屏幕上。

白朗偏头看过来：“哎，你在笑啊？”

徐嵩捂住嘴：“你眼花了。”

“是吗？”盯着电脑看了几个小时，白朗的眼睛泛酸发胀，他擡手揉了揉，“也许是吧，你从来没笑过，或许根本不会笑。”

办公室之前只有两张电脑桌，后来加了一张，和徐嵩的并在一起，配的新电脑，作为王瑾弋的学习桌。

王瑾弋言出必行，说帮忙驱赶寂寞就真的那样做，他不顾办公室还有第三个人在，假借学习剪辑视频技巧，紧紧贴着徐嵩坐，手伸到旁边揉按捏搓。

虽然电脑桌下有一块挡板，白朗什麽也看不见，但徐嵩还是胆颤心惊。

即使胆颤心惊，但徐嵩并没有阻止王瑾弋的胡来，因为这样相当刺激。

徐嵩单手捂着脸将整个脑袋埋在电脑后面，持续的快.感使得他右手不断地抽搐，光标在电脑屏幕上乱闪。

白朗听到断断续续的闷哼声，尽管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办公室里还是听得很清楚。

他没转头，依然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问：“怎麽了？哪个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