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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东厂厂公遇见西厂厂花(92)

作者:风烟挽 阅读记录


听何逸年说,苏定南与宋玦互为莫逆,他们之间的交情并不比何逸年同宋玦的要少,只是苏定南与周彧之间却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苏定南瞧不起周彧圆滑世故的小人做派,而周彧呢?

周彧觉得苏定南刻板固执不懂变通,就像是朝堂上满口江山社稷随时要触柱而亡的老头。

不过他们站在同一的立场上,君子而和不同,即便做不成朋友,也会是生死之交的同伴。

“据宫中的线人来报,不止是陛下,兰妃也殁了。”时间有限,周彧选择了长话短说,“有人在兰妃房中搜出了一味长久服用才会毙命的毒药。”

周彧面露疑色,苏定听得此言亦是神色一凝,否认道:“不是我们做的,她会入宫本身就是一桩意外,是坤师父主意,等宋玦发觉的时候已经晚了。

我们这些人中只有宋玦与之有旧,而我们同她素未谋面。

我们可以牺牲自己去换取利益,但怎麽可能会去牺牲一个本就命途多舛的女子?

我们都未曾与之联络过,更别提要她做什麽事。

木已成舟,我们以为坤师父让她进宫也只是为了让皇帝沉迷酒色。

等来日也可以假死脱身……”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周彧无非是求一个答案而已,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将这些事都告知宋玦,他迟早会知道的,拖得愈久便愈胆怯,也就更无法说出口了。

逝者已逝,或许是兰妃将毒下在了酒菜里,同皇帝一起用了这些,是坤师父的计策也好,是兰妃自作主张也罢,亦或者根本就是有人想要篡位嫁祸于人的法子,真相如何,已经不重要了。

如今的局面,这个大周的皇帝死不死于他们而言亦不重要,但对于有些人而言却很重要。

如今的大周满目疮痍,换了个人来坐那位置便能改天换日吗?

自是不能。

苏定南深深地看了周彧一眼便转身离去,二人就这样在偏僻之地交错了一次,并不引人注目。

若有国丧,京中官员百姓素服二十七日、百日内不得嫁娶作乐,周彧回去的路上仿佛都听得见那寺庙里遥远的钟声。

晨钟暮鼓,却也无法让许多人从睡梦中醒来。

“不过是个姨娘生的女儿而已,别以为你生的有几分姿色便可以尊卑不分了……”不知那侧妃怎麽惹了百里承言,大庭广衆的便开始指责打骂了起来。

周彧只觉得好笑,你也曾因为出身被这样欺辱过,所以现在轮到你来欺辱旁人了,这又是什麽道理?

周彧曾以为自己同百里承言是一类人,可因着某些缘由开始生疏以后,却发觉这个人愈加“疯”了。

或许是百般绸缪,机关算尽,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知他是否也有那麽一刻的后悔?

全然没有了从前的装模作样,像是被人下了降头一般,暴露了本性甚至于变本加厉,成了京中纨绔子弟都甘拜下风的存在。

到底是皇子,周彧只是与他逐渐生疏但并未得罪过他,如今再见有的也只是唏嘘嗟叹而已。

他们又怎麽会是一类人呢?至少百里承言对宋玦做的事周彧这辈子也做不出来,愈亲近之人捅进去的刀子才更痛。

周彧并未停留,而是百里承言先瞧见了周彧,也不管旁人的目光沖了上来拦住了周彧的去路,大声喊道:“周彧,我有事要问你。”

周彧温言道:“殿下请说。”

“可以换个地方吗?”百里承言四下张望,似乎还有所顾忌。

周彧失笑,坦蕩蕩地说道:“臣与殿下之间有什麽是不能为人知晓的?”

百里承言并未压低声音,那样地堂而皇之:“我知道你爱极了他,关于他的也要我当着这麽多人的面说吗?”

真的是疯了,或许他早就疯了,当初自己是出于什麽想法才与之同盟的?周彧颇为头疼:“这个时辰想必殿下还未用膳,不知殿下可否卖臣一个面子,同臣去状元楼小酌一杯?”

此事若宣扬出去,又不知被传成什麽样,可又不能让他这样大庭广衆地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来。

到了状元楼的厢房,周彧还未言语,先开口的却是百里承言,关于宋玦的话是一句没说,开口便是质问:“宋玦人呢?你知道他在哪的是不是?”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周彧轻笑,略带嘲讽的目光瞧着百里承言,“你还要再卖他一次,博新帝的欢喜吗?”

“我想见他,你告诉他在哪,你那麽爱他,你可以为了他与我反目,你一定知道的对不对?”百里承言的言语笃定,又好似入了魔般的自问自答,“我们皇室的秘药,你把他藏起来他也活不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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