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浔的声音传来：“睡不着的话，起来喝杯红枣牛奶吧。”

知之翻了个身，下床穿鞋，开门见江浔换上了家居服，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奶，微微皱眉：“你回来不睡觉，去煮了这个？”

“嗯，担心你睡不好。”

知之没有急着接过来，抱着肩膀打量着他，他目光坦蕩，没有任何杂质，看起来就是一位真切希望妹妹休息好的纯良大哥哥。或许，在他的眼里，她还是十年前那个小不点，除了哭之外，就只知道吃。

“不想喝吗？”

“你这麽担心我，是因为什麽？”

“嗯？”江浔没明白知之为什麽这麽问。

“你是出于曾经的愧疚，还是现在的怜悯，亦或者，你喜欢我？”

江浔在听到前面两个预设答案时，眉头明显的禁起，直到第三个预设出口时，他的瞳孔震颤，视线快速地移开，不再与她对视，生硬的把杯子往她面前递：“快喝吧，喝完睡觉，明天还有事要忙。”

“可我睡不着，哥哥。”知之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嗲和撒娇。

江浔的身体颤了一颤，耳朵爬上了红晕，难以置信地看向她，好像听到了什麽不该听的话：“知之…”

知之身体朝着他靠近，手指点在他胸前，江浔向后退了一步，手上的牛奶撒出了一些，顺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流到了地上。

“其实想让我好睡，还有个更好的办法。”

江浔感觉自己要疯了，知之呼吸出的热气直扑他的下巴，他连大气都不能喘，梗着嗓子问：“什麽办法？”

“一些成年人的办法。”

“知之…”

知之像只妩媚的狐貍，纤细的手臂缠住了他的脖子，手指往他的领口里探，他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一动不能动，浑身的血液开始不受控制的沸腾，肌肉绷得不能再紧。

“知之…”

他的声音已经哑了，除了叫她名字，什麽都不会。

知之笑了，手指在他的皮肤上重重的捏了一下，刺激直传大脑皮层，他差点叫出来：“这是小小的惩罚，让你认出我却装不认识，”

“好。”

沸腾的血液开始凉了。

知之从他手上接过杯子，注视着他手上撒出的牛奶，恶作剧地舔了一口：“你的喜欢，我很喜欢，晚安，哥哥。”

门骤然被关上。

门里的知之笑得妖豔，品尝着热乎乎的牛奶，门外的江浔如遭雷劈，整个手都在燃烧。

天亮，知之和往常一样，坐在餐桌上等着开饭。江浔如芒在背，在知之毫不掩饰的注视下，像被扒光衣服一般，很不自在。全程，根本不敢多看知之一眼。

知之倒是无所谓，该吃吃该喝喝，心里升腾而起的小恶魔，疯狂大笑着，变着法子的想要作弄江浔。

饭后，江浔理所应当的继续当她的专属司机，不过不是送她去上班，而是去一间广告公司。

“哥哥。”

江浔的手一抖，车子在无人的马路上划出一条弧线，又回到原本的行驶路线，稳了稳心神：“怎麽了？”

知之抿着嘴，压住得逞的笑，实在压不住就扭过头看窗外：“想和你说，好好开车。”

江浔的指节握得发白，昨晚好不容易压下的灼热，又燃了起来，旁边坐着的小女孩，在向她展开一张大网，网得他无处可逃。他不得不承认，有一点她没说错。

哪怕最初他当她是曾经的小女孩，愧疚当初弄丢了她，怜悯她所遭遇的，想要对她好，全身心的好。这好从什麽时候开始变了味？他不确定，可能是从她挡在他前面，不让警察带走他，可能是从她在楼下等着他审讯出来的时候，也或者是重逢的第一眼。

小兔子一样湿漉漉的眼睛，脆弱的不堪一击，让他生出了无限的保护欲。他忘记在哪看过的一句话，脆弱会促使爱欲的诞生。

她之于他，即使如此。

后半程，知之没有再调理他，专心的看着手机上的资料，抵达广告公司后，在前台找一个叫向涵的女生。

向涵个子不高，长相偏憨厚，见人来找她，表情先是懵懵的，在看到知之时，表情转换得很快：“怎麽是你？”

“你认识我？”

向涵不太自然地把散落在脸上的头发往耳后别去：“你在学校挺出名的，毕业那天好多男生排着队想给你表白。”

“……”知之耸了下肩膀，那天的确有好几人加了她微信，她不认识便没通过，旁侧有道视线大刺刺的，她扭头就看见江浔正盯着她看，好像要把她看出个洞来，她不是很服气，擡手一巴掌糊在他脸上，将他的脸扭到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