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表情啊？一副苦瓜脸，那里早就翻修过好多次了，跟新建的没什麽区别，你以为跟你小时候去的一样吗？”

陶芹注视着王澜，缓缓点了点头。

林佳葕尽收眼底，浅浅一笑，小芹同学看起来有点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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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七点五十分，四人整整齐齐地出现在游乐园门口。

“有什麽好玩的呢？”陶芹眯着眼扫视一圈后问。

“人有点多啊，太难排队了。”李依明说。

林佳葕低头看入园指南，注意到一个指定时间开放的活动：20：20—21：20，游玉湖。

“去这儿怎麽样？”林佳葕指着入园指南给陶芹看。

“游玉湖？可以啊，那走吧。”

顺着指南，她们穿过喧闹人群，走到静谧的湖边。

湖边有明亮的路灯，岸边隐约看到远处的湖面中船影晃动，湖的对岸是亮着灯的高楼大厦，金碧辉煌。

小船从对岸划来，在夜里逐渐清晰。

“要坐船嘞？”穿白色背心的老大爷停下船。

“是，四个人。”王澜讲。

“上来吧。”大爷爽快道。

船桨在水面蕩起波涛，小船渐渐行远。

四人齐聚一头，回望岸边，又有几人也来划船。

“人不少啊。”李依明庆幸道，“还好来得早，不用等。”

陶芹好奇地低头，盯着发出水声的湖面。

“你能看清吗？”林佳葕学她下巴抵在船边。

“看不清，只能看到水在动。”陶芹说，“里面有鱼吗？”

“有啊。”

“你怎麽知道？”

“猜的。”林佳葕说。

陶芹伸出一只手到湖水里，但看不清的湖水让她有些害怕，只微微感受一下便收回。

“有点凉。”陶芹打开手机手电筒，湖面正蕩漾着波纹，像丝绸一样顺滑。

两人之间很安静，于是陶芹主动挑起话题：“你是怎麽想当化学老师的啊？”

“想当老师，重返校园吧可能。”林佳葕回答。

“你上学的时候也这样想吗？”

“没有。”林佳葕没再继续解释。

陶芹想也许自己问得太多了，所以不再说话，静静看着湖面。

但良久，又听林佳葕在旁开口，“上学的时候没想过，大学考完研又想考编，所以就选择当老师了。”

“哦，考编也不错。”

“你当时报的哪个大学？”林佳葕突然提起。

“椿川大学。”陶芹顿了顿，“本来想报南明，但这个学校计算机专业比较好，就报了。”

椿川大学和南明大学都在九川省，却同省不同市，所以高考后的野营是她们最后一次见面，已然过去十年之久。

话题结束，陶芹偏头去看王澜，她和李依明不知道什麽时候坐在船的另一头，正迎着晚风聊天。

一切都刚刚好。

“嘭”一声，接二连三地，天边开始乍现一朵朵绚丽烟花，照亮了船中人。

斑斓色彩划破黑夜，陶芹忽地扭头看向林佳葕，却发现那人也正在看她，明亮的眼眸中倒映着她的影子，陶芹不由得一愣。

时间仿佛静止般，世间惟余她们二人，两两相望，林佳葕不合时宜地想到一句诗。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第十二章

晚上十点，游乐园闭园。

回去路上，林佳葕点开几十条未读消息的群聊：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群（3人）】

朱希年：嘿嘿嘿嘿嘿，我亲爱的朋友们，这周日要不要去爬山啊，打折呦～～

三缺一：去哪爬山？

朱希年：四桥山。

朱希年：【图片】

朱希年：五人或六人一起，可以打七折哦。

三缺一：你们小情侣约会还要凑人一起去吗？我不擅长当电灯泡。

朱希年：怎麽会呢？你们可以再各叫一个人啊。

三缺一：……

林：我可。

三缺一：？？？我也可。

林佳葕拿着手机凑到陶芹边，“这周日你有空吗？我有个朋友想喊人去爬山，打折。”

陶芹静默了会儿，就按她这个“死宅”的性格，放假能被朋友喊出去的概率几乎为零，但一想到这是林佳葕主动邀请自己，陶芹可耻地动摇了。

当幸福来敲门的时候，你能拒绝吗？你会拒绝吗？你拒绝得了吗？

不能。

陶芹你真是见色起意！陶芹在心底暗骂自己。

下了决定后，陶芹面无波澜，轻轻点头，“可以，我有空。”

于是乎，就在这个凉爽的夜晚，陶某人查了周日的天气，翻箱倒柜搭配了一套衣服后，怀揣着期待的心情在晚上十二点终于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