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师兄如此不近人情，可是会吃亏的。”

贺渊脚步一顿，侧脸看他，“哦？那你又有几分真心。”

裴清之把温和无害的笑脸焊在脸上，“自然是十分真心。”

“装模作样，”贺渊毫不留情扯下他的假面，径自走到前头去了。

高阶的尽头，是一方高台，其上端坐都修真界泰斗级人物，玄德玄霄在其列。

被人点破也不恼，裴清之依旧笑得没心没肺，他瞬闪追上贺渊的脚步，虚与委蛇替自己委屈辩驳。

“师兄实在由为偏颇，就算是演戏也是要付出真心的，我连我自己都骗不过，又如何让他人相信我之真情？”

“我没兴趣陪你演戏。”

他不信这人有心。

两人并肩往高台上走去，随性和端庄的步伐同时迈上台阶，不急不缓。

“着相了不是？”

见贺渊没有理会自己，他继续道：“为达目的，人不得不做出一些让步，牺牲是必要的，但牺牲谁是你我可以选择的。”

他侧身看着他，意有所指试探道：“不是吗？”

他侧头，淩厉的视线与之对视，贺渊说：“我再说一次，我不会和你一起算计别人，谁知道我是不是被其中算计的一环。”

感叹贺渊的直觉灵敏。

裴清之凑近他的耳边，轻轻用充满诱惑的语气问：“可那人要是对你也有恶意呢？”

贺渊听完后退半步，与人拉出一段距离，“目的和手段一样重要，心中持善才是正道。”

贺渊拒绝了，裴清之放弃了。

“我同意你的观点，所以你做你的冷面君子，我做我的笑面小人。”

没有讥笑，贺渊真心轻笑出声，“呵！”

裴清之也跟着一起笑得眉眼弯弯，好似就天生张了这麽一张笑脸，他问：“你笑什麽？”

贺渊轻勾唇，“笑你有自知之明，还知道自己是个小人。”

裴清之点头认同，“我可以当做你在同我揶揄。”

“不，不揶揄。”

“贺师兄当真不留人情面，令人寒心吶！”

“裴师弟，连这点稀薄的感情也要算计，不是更让人寒心？”

“感情？”

二字被他拉长得寓意深远，裴清之笑着的眼底，是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算计。

“敌人还是朋友？”贺渊问他要一个立场。

“都不是，”裴清之狡黠一笑，拉长语调，“我们是感情稀薄的师兄弟啊！”

两人一上高台，玄德就一脸乐呵呵的迎了过来，嘴里不断夸赞道：“不亏是我的徒弟，又胜一场，轻轻松松！”

玄德一开口，就轻轻松松四字打脸衆多人员。

“嗯哼！”

坐在椅子上的玄霄故意轻哼一声，提醒玄德注意场合。

果然他一转头，就看见其他泰斗们精彩纷呈不满的脸。

他们当中，有许多弟子刚刚被人打下台，眼前就有个缺心眼炫弟子的，他们眼里的嫉妒几乎化为实质，似要把这高调的两师徒一同刺穿。

朝几位有名望的老者讪笑一声，玄德赶紧转移话题。

“刚刚看你们师兄弟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为师我当真甚是欣慰。”

他拍了拍裴清之的肩，“之前还误会你们不合，现在看着，不是相处得挺好的吗！”

错了，他们是互相算计一个回合。

裴清之陪着笑脸，脸有点僵。

贺渊更是转移注意力，直接看天。

“挺好！”

玄德感叹完，继续兴致昂扬道：“今后神道宗就是你们二绝的天下了，今后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你们一定能像我和我师兄一样，双人通力合作，一起把神道宗发扬光大。”

“呵呵！”

这和金店门口跳健美体超的有什麽区别！

尬出天际的台词，首次让裴清之焊在脸上的笑脸，生出无数道裂缝。

有径自寒暄了几句，玄德才在玄霄一脸不耐中，回到了自己本来的位置。

裴清之也跟着站其身后。

玄德的位置就在玄霄旁边，是以，裴清之贺渊两人并排而立。

一人风度翩翩举止优雅，一人冷漠傲然气势逼人。

同样极致的外表，超绝的神态，两种不同的风格，各有千秋，给人以两种不同的视觉震撼，向在世人展示着他们神道宗二绝的风采。

目光一扫，裴清之与一老者身后的少年对上，他勾唇朝其礼貌地笑了一笑。

贺渊察觉到裴清之的动静，不由看向那处。

是花家的人。

比试已接近尾声，获胜的人兴高采烈，打输的人垂头丧气。

在一衆亲朋好友的安慰声，现场气氛也不算特别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