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二人，一个面容沉着，颇有大将之风，另一个却是清秀少年，个子娇小，看起来人畜无害。但叶初知道这只是假象。即便对日本史并不了解，也并不感兴趣的他，通过现世的那一大堆相关的动漫、游戏，也被动知道了此人的名号——沖田总司。天赋异禀的剑客，因患肺结核而英年早逝。

等新选组的人走远，街上便恢複了常态。那醉酒武士倒地上起不来，被同伴扶着离开了。经过这一遭，叶初感觉有些饿。正好也到了午饭时间。他选了一家看起来稍微干净点的饭店，点了一大桌子菜。清淡的日料他一向吃不太惯，以前都是自己做。但现下实在太饿，也顾不上合不合口味。雪代巴连吃饭时都坐得那麽端正，他看着都累。填饱肚子后，女侍来收钱。叶初原本想着自己用“山神之力”可以变出些钱来，却失败了。这时系统的声音凉凉响起：“山神之力可不是让你用来吃霸王餐的！”

叶初：【那之前的和服？】

【可以理解成新人福利。现在没有啦。】

【……你不早说？故意的还是有意的？】

他现在陷入了一种很尴尬的境地。那女侍见他掏不出钱来，笑容褪去，脸色渐渐变得阴沉。于是叫来了老板娘。叶初直说没钱，老板娘吧嗒吧嗒抽着烟斗，烟雾喷到叶初脸上，冷冷道：“那就留下来做工抵债吧。”

“这位小姐和他什麽关系？”

老板娘的目光落在雪代巴身上，倒是比看叶初的眼神柔和许多，把她当成了被穷小子哄骗出来的良家女。“你可以离开。”

雪代巴却摇头：“我不走。”

老板娘内心叹气。看来这姑娘受骗不浅。

叶初和雪代巴便被强留了下来。住在下房，小小的一间屋子，转个身都能撞到人，屋角还搁着柴火。离茅房很近，总是飘来一股令人作呕的臭味。唯一的取暖设备就是一床散发着霉味的被子。

也不是人老板娘苛待，只是她以为这二人是情侣，便只给了一床棉被。

这情况似曾相识。叶初仗着自己有“神之力”，系统给的“绝对不会病死”的buff，因此干脆地把被子让给了雪代巴。“这被子那麽髒，我不愿用。”他这麽跟雪代巴解释道。雪代巴默默无言。

这里睡的是榻榻米。雪代巴窝在角落里，叶初尽力和她隔开，但房间那麽小，二人之间也不过一臂距离，近得叶初能闻到她身上的白梅香。虽然不会冷死，但冷是真的，叶初只能尽力抱紧自己，心中暗骂系统没人性。

说好在店里工作一个月，这个月内要是偷懒或者打碎东西或者惹客人不高兴，会被扣钱，那麽期限自然延长。雪代巴在前院招待客人，叶初在后院烧水劈柴。不知为何，他的体力消耗得很快。于是问系统，系统说：“这个……也是新人保护期已经过了的缘故。”

“你应该听说过神需要世人的信仰才能存在的说法吧？这是真的。其实你这次扮演的山神，信仰的人本来就不多，所以灵力增长的速度缓慢，无论是救活目标还是变出衣服，都是新人保护期的特别优待，但这有点像贷款，以后都是要还的，所以你现在身体就很虚弱了。”

叶初：“……我打算放弃，你抹杀我吧。”说什麽山神，很厉害的样子，其实那麽多限制。这还玩什麽？

“哎，别灰心嘛。想想以后等你灵力充足的时候，装逼的模样。”

第 4 章

因为体力不足，叶初劳作了不到半天，就不得不停歇。老板娘过来看，气势汹汹準备责骂，却看到他脸色苍白，一副将死之人的模样，吓了一跳。雪代巴得到消息匆匆赶来。看到叶初内心也很震惊。不明白好好的人怎麽隔了半天就变成这样。她央求老板娘让她送叶初回屋，老板娘同意了。雪代巴的美色短短半天便吸引了不少客人慕名前来，她做事又认真仔细，无疑是个好帮手，老板娘因此对她格外优待。雪代巴扶着叶初。叶初讨厌旁人的触碰，但此刻他浑身都没力气，不搭着雪代巴连走路都成问题，何况尽管他不愿承认，巴身上的香气让他有种很安心的感觉，像是周身的疲惫都得到了抚慰……

他像是生病的小孩子一样，被雪代巴悉心照料着。扶着他躺下，给他盖好被子。他眼睛都睁不太开了，但察觉到雪代巴有话要说，便硬撑着等待她开口。终于，她道：“是否去请位大夫比较好？”

“不必。”

“您的状况……”

“死不了。”

雪代巴沉默片刻，静静道：“我明白了。”

她去工作了。因为不知道叶初现在的状况什麽时候能走，她担心要是被老板娘赶出去，二人无法生活，便更加努力地工作。这二人的情况先是只有店里人知道，久而久之，来的客人也都了解到这位冷美人不幸地有个体弱多病的什麽事都做不了的相公，并且她相公还得靠她养，纷纷表示怜悯。不少自信过剩的人提出“甩掉你那个窝囊相公，跟我吧”，雪代巴仍是那副波澜不惊的面孔，恍若未闻，放下碗碟便离开了。老板娘在这一带很有威望，所以也没有强迫雪代巴或者占她便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