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打量面前的NPC后，庄白慈总觉得哪里很熟悉，他擡手盖住了侍卫的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只一眼，他就知道对方是谁了。

“你是石先生？”

那双眼睛很有辨识度，平静如同海面，似乎没有任何事物能让它波涛汹涌。

“嗯。”

顾卓应答。

他虽是灵魂寄居，可对于外界感知和普通人是一样的。

顾卓能感受到庄白慈手指的微凉，他喉头滚动。

庄白慈没想到对方承认这麽快，扬眉。

“你又怎麽来到这个副本？”

“睡了一觉，然后进来了。”

在旁边紧张地听对话的001：……

都警告了，主打就是不听？

庄白慈闻言思索。

副本内出现之前的NPC，系统错误？

刚刚的对话已经算是透漏玩家信息了，庄白慈并没有收到系统的警告和NPC的怀疑度提示，这麽大的失误，系统是放任不管吗？

有相同NPC的存在至少能说明副本世界是有通道相通的。

通道应该就是系统。

那麽，系统有点像高维度人群，面前是一根根可拆卸的棍子，按照他们的意愿随意组装。

高维度人群……

他在伯勒医生口中听过。

这麽一来，系统的目的是做什麽呢？是不是又和直播间观衆有关系？

顾卓静静看着庄白慈沉思的面容，对方的手依旧盖在他的脸上。

庄白慈的手指修长很有骨感，指甲圆润饱满，哪怕不是手控的顾卓都觉得很好看。

有点……想摸。

念头一起，顾卓的动作也随着想法擡起。

他还没碰到，庄白慈已经收回思绪了。

“抱歉。”

庄白慈收回手，继续往前走，没有再和他说一句话。

看着温柔，实则冷血疏离。

顾卓抿了抿唇，他低头看着擡在半空的手，最后放下，亦步亦趋跟上庄白慈。

看来之前老主播说的应该是对的，系统后是现实世界。

不过，这和他又有什麽关系，他目前可没有想出去的想法。

庄白慈如是想。

【这个NPC已经把答案写在脸上了，感觉主播又想複杂了。】

【大胆，怎麽可以喊他NPC，叫负责人。】

【呵，不就是有自我意识的NPC变成了玩家吗，那不也是NPC。】

【看庄庄那聪明劲，肯定开始猜测我们的身份了。】

【有点小激动呢，好想看看主播知道后的反应。】

庄白慈看了眼院门上的红灯笼。

那是为了明天迎娶小妾挂上的。

侍卫循着庄白慈的目光看过去，他提了一嘴：“这灯笼不能挂这。”

“为什麽？”庄白慈问他。

“四合院坐南朝北，阴气就比其他地方要重，刚好门在北边，灯笼挂北边，五行相沖。”

侍卫简要说完。

“你一个创业家还懂风水。”庄白慈调侃。

“以前什麽都要学，自然懂一点。”侍卫瞥过脸，没有看庄白慈，“创业家多少都会信一点玄学。”

庄白慈点头：“谢了。”

明天就是大喜之日，下人都在忙着布置场景。

庄白慈刚好路过大门，就听见一声闷响，大门的红灯笼掉在地上。

“你这丫头怎麽做事的。”总管循声走过来，大骂一声，“愣着干什麽，趁苏少爷没看到赶紧拿走。”

婢女连忙点头，抱着已经瘪下去的红灯笼快步离开。

庄白慈离得不算太远，他能看到婢女扬起的裙底下，脚尖踮起。

酉时，苏府陆陆续续灭灯歇息了。

玩家这才开始副本主线。

去往废弃小院内要经过小路，那条小路几乎有一百多米都没有灯光。

周围不知何时起了雾，庭院大门处的红灯笼在雾中如同隐没在黑暗中的红瞳，随风摆动。

玩家手中都有一副红灯笼，四周阴风阵阵，烛火也吹得明明灭灭。

“这地也真是瘆得慌。”

向歌觉得这冷风都要吹进骨子里了，他不禁挨紧了身边的贺戴旭。

他要不是庄白慈说多跟着贺戴旭几人，不然他真不想来，只想好好抱大腿躺赢。

胡子男人走在最前面，灯笼只能照亮一米左右的距离，其余地方漆黑一片，让人不禁胡思乱想会不会走着出现一双鞋。

不知道是不是向歌的错觉，这条小路走得格外漫长。

他正这麽想着，胡子男人停住脚步。

“我们遇见鬼打墙了。”

胡子男人前面仍是庭院门口那对红灯笼。

“我们一直在这儿打转。”

在玩家停下后，周围的雾更浓了，温度也低得可怕。

“苦知郎，哭知郎，沁儿在这等人瞧；檀郎成尸骨，妾身随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