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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尖儿上的病美人(55)



江折柳顿了一下,反问道:“……拈花惹草?”

“对啊!”阿楚决定给他恶补一番知识,“哥哥难道看不出那个朱雀真君,还有那个、那个金灿灿的少阁主,都是喜欢哥哥吗?”

江折柳沉吟了片刻,分出一道思绪来考虑这句话,慢慢地道:“……不太像。”

阿楚低下身伏在他膝上,挨着他蹭了蹭,道:“他们一直想要找神仙哥哥,不就是因为图谋不轨麽?”

“那是我还有用处。”江折柳敲了敲他的额头,“等你长大就懂了,以后你就会明白如何分辨这些所谓的钟情,有几分是真心实意。”

阿楚可是看过剧本的人,虽然他不确定自己穿得到底是不是这一版,但还是因为这话犹豫地思考了半晌,试探地问道:“那、那闻人尊主……”

江折柳喝完了药,没有回答这句话,而是再次带着他的软毯手炉和藤木躺椅,充满养老气息地出去晒太阳。

水波粼粼,日光和煦。湖面上有飞掠而过的蜻蜓,点过水面是蕩开一层细微的波纹。

小鹿阿楚陪着他出来,故事讲到一半讲困了,趴在他膝盖上睡觉,鹿茸软软的,意外地好摸。

江折柳的眼睛还没好,但他身体的确好了一些,他能感觉到近来这些日子的变化,觉得自己的身体就像是充满裂缝的花瓶,努力治疗就像是用尽全力在拼拼凑凑、修修补补,不知道什麽时候才能存得住一点点水。

他撑着下颔,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小鹿头上的鹿角,觉得这样也很好。

过得静谧单调,有人陪伴不至于冷清,无人拜访不至于嘈杂,万事安逸,一切都如意。

但生活一向不会让他一切都如意。

大约在日暮之刻,丹心观上方的天际被一片火焰色泽染红,朱雀鸟的鸣声从云霄间响起,随后徐徐地降落至此地。

烈真一身赤金衣袍,眼眸鲜红浓郁,一身烈烈烧灼之气。但他见到好友的时候,还是下意识地压低了身上的温度,落在他身边。

朱雀真君无论到哪里,排场和架势都很大,实在很难让人继续睡着。

昨日遇到阿鲤,今日便有妖族之主找上门来,其中含义不必思考就能知道发生了什麽。

烈真没有说话,而是在他身边伫立了一会儿,才伸出手,轻轻地按住了他的手背。

江折柳抽回手。

过了片刻,他听到烈真低哑着声音问:“你的眼睛……是看不到了吗?”

烈真一来,恐怕所有人都要知道他在这里了。江折柳懒得跟他说话,就直接没有回答。

他这态度让旁边这只朱雀鸟有些焦躁,在他身边反複地走来走去。连带着看着那头鹿也不顺眼,心里说不出的烦闷,到最后,却还是耐着性子贴到他身边,低声道:“折柳,你在这里治病,我就放心了。那只魔有没有欺负你?我和青霖一定会……”

他没说完这句话。

因为江折柳擡起手,摸索着攥住了他的衣领,力道不重,但利落地将他扯到了面前。烈真被对方身上的寒意激得精神极度紧绷,面对着蒙眼体弱的好友,居然还觉得仍旧底气不足,连一丝抵抗的心都没有。

“要我说几遍不需要。”江折柳的唇瓣很薄,没有什麽血色,但是形状优美好看。“你从没有这麽不听我的话。”

烈真话语一噎,怔怔地看着他。

他身上都是流光溢彩的颜色,耳后的朱雀羽簇微微颤抖,眼眸像是流淌的岩浆。而面前拽着他衣领的这个人却一身素白,发丝如霜,连呵气的余温都是冰冷的。

烈真伸手撑在藤椅一侧,被这话问得脑海嗡然。他几次啓唇,最后却只是低落地道:“你从没有……离我这麽远。”

两人的距离很近,谈不上离得远。但朱雀鸟说的不是这个,而是他们两人之间的情谊日渐疏远。

江折柳松了手,拍了拍小鹿的肩膀,让阿楚进屋去。

万里层云,一片丹霞。余晖落在烈真的身后,与他身上火红的华彩交相辉映。

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烈真探出手,握住他的手指:“好友,我……袖手旁观,是我不对,我和青霖都没想到会把你伤成这样,如果我早知有今日,绝对不会让你去的。”

他没想到偌大一个淩霄派都没有一个人帮他,更没想到祝无心真的做得出来这种事。

但其他人也是这麽想的,都想不到与江折柳当了一千年好友的两位妖族真君,竟然真的会袖手旁观。

江折柳收了一下手,没能从他指间挣脱出来,道:“我说过了,我不怪你,既不怪罪,你也不必硬要我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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